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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他妈的平白无故受通教育,真无语。”
“是啊,还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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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说那么多?他如果只杀自己现在已经成功了。”
“因为,大人都这样,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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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就算了,我还听不太懂。不过感觉有点道理?”
“我也是,一直在想你发烧的事。”
“我已经好了。”
“嗯,我知道。”
“千万别让变成那种神经病,我以后。”
颜家遥低头笑:“你是另外一种。”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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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药。”
“对,《中国精神障碍》里榜上有名。”
“所以你之前不还怨我吗?”
“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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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吔,你还耍赖你!”
“急急如律令。”颜家遥呸地吐掉烟蒂,“宝贝。”
湛超失语。演技啊哟径直走过去咬他鼻子,松口时手朝前一推,将他啊地搡进田里,然后自己跟着也蹦了下去,压颓了一连片绿,菠菜、包菜、大白菜。
湛超抱着颜家遥哭了整夜,那种孩童式的嚎声依赖本能,释放时是巨大的消耗。这行为有点戏剧化,一不留神就掺假、轻慢,变作可笑,湛超却把颜家遥的心哭碎了。他恨这个人让自己整个高中都报废掉了,变得庞大、失真,气象衰微,充满了匪夷所思跟无病呻吟,不得安宁。自己本来可以成为一个俗人,烂且贫穷,手/淫但不自弃。现在呢,明天地球就算变方,这个狗人的痕迹都不可能摘除或是降解了。他他妈的就会跟个山一样,万年不动,立在那里,成为一个巨大的参照,太阳必得照清山的轮廓,从它背后升起,一天才能重新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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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再不做就天亮了!”颜家遥吻住他,揪紧他头发,“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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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超呜咽着乱咬他,手摸到他柔软温暖的肚子,“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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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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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宏特意问女儿事关男人吻男人的事,她仍是白眼飞天,答曰,老鳖土!那是一种奇特的爱情!瞎讲,他不信、好奇、感觉塑成型的智识突然晃颤,要从柜子高处掉下来,他伸手欲接一下。隔天一早又过桥来旅店,拎了两袋豆浆四两锅贴,噔噔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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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根本没锁,湛超静静坐在床沿昂着头。他手边倏然两只手机。
“咦?”周春宏摘了檐帽,“另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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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找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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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不——”周春宏耸眉:“走到镇中汽车站十好几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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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这看什么呢?”周春宏望天花。
“我流鼻血在。”湛超眼皮浮肿沉重,一低头,一道红缓缓挂上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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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哟我的妈。”周春宏扥团纸,飞快给他捂住,扶他后颈,“抬头抬头!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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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突然流的,以前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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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要找医生查查耶,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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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心口喃喃说:“叔叔,我这里要炸了,我快要死了。”
他驯顺地望着一道墙隙,联想不到任何图案。温热顺着鼻腔回流进身体,然后缓缓下沉,凝闭于他底部。思念骤然就这么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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