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傍晚五点,徐醒大步走进上海国际饭店,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到一张桌前。
一名头发打蜡、穿着西装、面孔看起来还稍显稚嫩的年轻人见到他过来,眼睛亮了一瞬:“醒哥。”
徐醒坐下后,年轻人抱怨道:“现在见你一面可真难,你那个破律所也不装个电话,我还要专门差使人去跑腿。对了,先说正事,姐给你写了信。”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封信封放在桌面上,仔细看的话,信封封口处还认真盖了蜡章,寄信方明显不想让别人拆开。
徐醒扫了一眼,并没有去拿,而是道:“云荐,东家最近身体怎么样?”
对面坐着的那个年轻人,宴云荐,青山会会长幼子,家里排行第叁,大哥年长他十多岁,早就接手会里事务,获得上下的一致认可。本来宴云荐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这辈子可以游手好闲,安心当个富家子弟就行,可惜两年前因为帮派争斗,大哥宴云佑被误伤到脑袋,没抢救过来,从此青山会传承的担子落在他肩上。
而青山会会长宴昌阳早年肺脏就不好,从今年年初病情开始恶化,经常要靠着进口呼吸机存活,连下床都做不到。
“还是老样子,”说起父亲,宴云荐的神情低落下来,“从西方留学回来的医生都说情况不大好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在请郎中针灸。父亲自己是说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但我知道,他是怕我支撑不起青山会,想再帮我盯着。”
徐醒问:“那你有没有发现帮会最近有什么异常?”
宴云荐眉头一跳:“没吧?我每天都盯着会里,底下分管的部长之间也没什么矛盾,该走商的走商,该买货的买货,以前我在父亲身边学习的时候,每次轮到开会,他们一个个就跟要打起来一样,谁也不服谁。”
徐醒看了他一眼:“这不就是异常吗?”
“可是……”
宴云荐刚想说什么,突然就听徐醒道:“昨天一个客商找我,说是叁月时你们把他一整批货给扣住了,连母本都没给他留。”
他震惊地眼睛都睁大了:“有这一回事?!”
道上一直有收取“过路费”的规矩,但扣押一整批货那便是盗匪行径,而不是做水运生意,两者的本质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