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昱岩将佩刀‘啪’的一声放到案几上,柳喜娘悻悻的住了嘴,招呼了个跑腿的小丫头,让她们去请姑娘。
面前站了一堆或拿团扇,或拿帕子掩着嘴,打哈欠的姑娘。“陈克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武昱岩问到。
“哈,大爷您真爱说笑,嫖客来妓院能做些什么呀!”一个穿着红裙的姑娘把扇子对着武昱岩扇了扇,一股子香粉味飘来。
“我是说异样的,不对劲的,他有没有在你们面前吸过一些奇怪烟草。”香粉味让武昱岩险些打喷嚏。
场面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柳喜娘的神色也僵硬的了起来。只一瞬,有个穿水色衣裳的姑娘就开口说,“不曾注意到这些,大概是没有的吧。”随即众人都附和着说相同的话,柳喜娘松了一口气,却又武昱岩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惊了一惊。
武昱岩回过头来和符卿开对视了一眼,心中明了,就算是藏春阁的众口一词,哪怕是藏了些什么,他们目前也问不出来。
“饿了,去寻家饭馆吃饭吧。”符卿开伸了伸懒腰,两人就这样什么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那些姑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柳喜娘靠在门框边上看两人远去的背影,扯烂了手里的帕子。
第9章:白衣阁主
俩人出了藏春阁,符卿开的步伐比寻常的时候,要快上许多,像是要把那娇声软语声远远的甩在后头。武昱岩知他的心里不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只紧跟在他身侧,时不时瞧瞧他的脸色。
符卿开平日里头总在衙门吃喝,并不知道这街市上有什么好吃的饭馆,正踌躇着,就听见武昱岩问,“有什么想吃的。”
那语气听起来颇为小心翼翼,符卿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人惹了自己,自己却把脸色给武昱岩瞧,简直太小家子气了!
心里头这样想着,脸色不自觉也放晴了,“就想吃些家常便饭。”边上铺面门口点起了灯笼,有暖光照在符卿开面上,显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
“那就去前头那家,俩小夫妻开的饭馆吧。”许是饿了,武昱岩同符卿开说着话呢,却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符卿开尝了这第一口菜,便知武昱岩很会挑地方。这饭馆虽小。素菜一吃便知新鲜,荤菜一吃便知入味。半碗饭下肚,符卿开仅剩的一点儿不开心,也散尽了。
这周围的食客来来往往的,谈天说地的,显得烟火气十足。有食客一不小心喝高了,砸碎了个酒碗,一声脆响,被同桌的人笑话不胜酒力。
“我小时候听了鬼故事,心里头害怕的时候,就爱跑到这种地方。掏两文钱,要一小碟蚕豆,就这样呆着。过一会儿,所有的阴森鬼气就都消散了。”
武昱岩只默默的听着,将符卿开每次提到的小时候的事情拼凑在一块,总感觉中间有条裂缝,拼凑的不完整。
夜深人静,辛勤劳作的人们都陷入了香甜的睡梦。符卿开也不例外,他咂了咂嘴,齿颊间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和武昱岩一同饮过的酒香。
浅灰色的帷帐后,人面模糊不清,只能分辨出是身穿白衣。那人懒懒的一抬手,堂上手持长鞭的人便在跪着的柔弱女子身上狠狠的抽上一鞭。
“你也是老手了,竟然如此粗心大意,先是让本县的人窥见了秘密,居然不铲除还放他出去。今日更是引来了官府的人,看来前几日的几鞭子真是太便宜你了!”这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辩,音色异常干瘪恐怖,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
“阁主息怒,奴家本想取他狗命,但是瞧着他懂些药理,便又想利用他调出不损客人身子的香药方子。黄焦草又实在需要懂行的人日夜伺候着,才让他苟活了些时日。那废物还敢威胁着我要说出这里的事去,我索性加重了些药量,要他的狗命。没想到那废物调制出来的香药,还有那副作用,他竟还被药力引着,杀了人。这才引了官府的人来。属下不是有意的。”那女子颤栗着说。
“不知道轻重的东西,还胆敢狡辩!”白衣人撩开帷帐,走了下来,堂下跪着的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