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成家了的那个比较成熟一些,王勇将黄细六放倒在地上之后,就很大方的不与他计较了。
他走进衙门里头,揪了个人问了问,得知武昱岩在兵器库,就往哪儿赶过去。
武昱岩正在库房里头清点数目,同时将一些需要保养的兵器挑出来,放到一边。王勇在走了进来,叫了一声:“捕头,你让我留意的事儿,有找落了。”
第69章:夜行
武昱岩臂弯里正搂着三只长枪,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所以不太方便回身,他只偏了偏头,模模糊糊的将王勇的身影收进眼角,“听你这口气,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你吩咐我说不要惊动他人,我便没有冒险进他的货仓。只是这几日都在他货仓附近转悠,看他板车进进出出的一车车运来从货船上卸下来的货,他的佣工都是些青壮年,但是那板车推上两趟,没有一个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我留意了他的车辙,有几辆板车的车辙痕迹颇深,有些就浅些。可是这板车上的一袋袋的东西,看着都差不多。而他那些货仓的备案,可都是说里头是米面一类。米面一类,重量有相差那么大?”王勇将兵器库的门关上了,走到武昱岩边上说。
“那便是有些非备案的东西,在他的货仓里头了。”武昱岩拿起一块软布,沾了沾瓷碟里头的米醋,轻轻的拭过刀背上的一点儿铜绿。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吧,我听那些个苦力抱怨说,‘谁谁谁那小子,今天真是好运气,那一板车货都轻飘飘的’,不像我这车货,重的跟死尸似得。”王勇是个性格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下论断,他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足以说明沈堂生的货仓有值得一查的地方。
“你留意到有问题的是哪几个货仓?”武昱岩决定找个机会,进去探一探。
“丁丑、庚辰。”
武昱岩点点头,将处理过的刀用干净的细棉布擦干,放回原处。王勇见状,便不声不响的走出门去,掩上了房门。武昱岩来兵器库保养兵器,就和符卿开在书房默写名家大作一样,闲暇时会想起来做做,心烦意乱时也会想起来做做。
衙门里头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两个人习性,所以兵器库,小丫鬟是从来不进来打扫的,留给武昱岩自己进来整理。还有就是,一是这兵器件件都寒光闪闪的,小丫鬟们看着也觉得吓人;二是武昱岩怕他们一不小心,伤着自己,岂不是无妄之灾。
符卿开一手端着厨房刚做好的两碗赤豆汤,一手推开房门。符卿开书法甚佳,腕力自然不弱,托盘稳稳的放在的他手掌上头,赤豆汤只是不留神从碗里头溅出去了一点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符卿开忙把托盘放在桌上,朝内室走去,武昱岩正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夜行服,坐在床沿上,用黑色的绑腿将裤腿紧紧地捆住。
这夜行衣也不知道谁给他做的,布料看上去极黑,像是剪下一块来,丢进水里,能化开一池的墨。剪裁又极合他的身材,将他衬托的宽肩窄腰,从上至下,无不合度。若不是这夜行衣传达的意思太过明显,武昱岩这身衣裳能称得上‘诱人’二字。
符卿开脑子里头糊里糊涂的想了许多,倒还是没忘记开口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武昱岩扯过黑带,开始绑右腿,“听王勇说沈堂生的货仓里头像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弄点出来。”他口气淡然自得,像是在说明天去菜市买两根黄瓜。
符卿开可就不理解了,“这么麻烦做什么,明天你带上一帮子人,说是例行抽查不就好了。”
武昱岩绑好了另一只腿,将手搁在立起的膝盖上。“我原先也这么想,不过卿开,你可还记得那次你在他家一不小心发现的那个暗格?”
这如何能忘?符卿开连连点头。
“那银票上头金额硕大,我猜这沈堂生那仓库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可能不止是走私货那么简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怕惊了水面底下可能有的大鱼。我想,还是今夜先去探一探为好。”武昱岩站了起来,揉了揉符卿开写满了不认同的脸。
“无妨的,码头又离得近,我一去一返很快的,等我回来,这碗赤豆汤,都还是温的。”武昱岩在符卿开唇上啄了一下,又伸出舌,舔了一下他两片唇瓣之间的那条缝隙。
符卿开忍不住开口说道:“尽会瞎吹牛皮!”
“呵。”武昱岩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趁着符卿开那张恼人的嘴还来不及合上的时候,便侵略般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