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菡忍不住勾起唇角,为他一本正劲的语气,她柔美动人的笑,嘟着粉唇哼了一下,“你倒会算账。”
周达远也乐了,新婚的浓情蜜意荡开,他摸着她的软腰胡乱亲她,“简菡,叫一声。”
“恩?”简菡不懂。
“结婚了你应该叫我什么?还装不懂?”他黑眸里盛满了柔情,还有期待。
简菡躲的厉害,哪里好意思将那一声叫出口,她要往床里滚,男人哪能容她,抱着她不撒手。
碍于她有身孕,他不敢压她,但两人笑着也在床上滚成了一团,大红色的被子一直垂到了地毯上。
“简菡,叫不叫?”周达远埋在她的粉颈里,摸了一把她腻白的肌肤。
她按住他的大手,嬉笑里尽是女儿家撒娇的蛮态,“叫嘛,我叫,你别动手动脚…老公,老公…”
周达远满足的喟叹一声,撑着左臂不压她肚子,将上半身倒在了她的身上,右手摸上她的小脸,他吻着她感叹,“13年了,我20岁那年就想将你变成我的,现在终于如了愿…”
简菡不说话,她不敢睁眼,怕眼里的泪珠会滑下来。
她不想哭,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好日子,她这么幸福。
小脸又被他亲了亲,他嗓音软软的哄着她,“困了么?困了就睡觉。没动真的,你身上不用洗,我用温毛巾给你擦一下。”
身上的温度抽离,简菡听着他下床去了沐浴间,他很快返身回来,手里拿着温毛巾帮她擦拭身体,然后将被子给她盖上。
他又去了沐浴间,大致去冲了澡,待他一身清爽的上床,伸臂将她搂入怀里,他吻她额头,低声缱绻,“晚安,老婆。”
他的老婆啊。
简菡无声的笑开。
……
这一晚简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时光又回到了七八年前,那时她牛津毕业,他落难,有一晚她一个人呆在他们的出租房里,她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她哭的好厉害好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她打了一个电话,那般痛苦和绝望,“我答应你,我离开他,不会让他找到…求求你救救他,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啊,他是你们的儿子啊…”
挂了电话,她又打电话给自己的爸妈,爸妈就她一个女儿,听到她沙哑的哭声爸妈吓坏了。
她胡乱的说话,“爸,妈,我们搬家吧,求求你们快点搬,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让任何人找到…我们去新加坡,我先去,你们快点赶来…”
她20多岁了,爸妈依旧叫她宝贝儿,妈妈听着她的哭声眼泪直掉,爸爸抢着电话安慰她,“宝贝儿,出什么事了,好,你别哭,不就是搬家吗,没问题,我们现在就搬…”
后来她真去了新加坡,后来的后来她也知道他得救了,被放了出来,不过再后来的事情她就记不清了,记不得是谁打电话跟她说,简菡,你爸妈高铁出事了,高铁坠在山崖里,现在连尸骨都没找到。
连着七天七夜她跟着那些队伍在深山里搜人,她妈的衣服,压在一块大石下,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她就那样跪在地上用自己的两只小手去挖土,土里渗透出来的都是血迹,爸妈的尸骨找到了,不过,是不全的…
她给爸妈下葬,葬礼上不知道是谁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是大舅还是大姨,他们指着她,痛心疾首的大骂,“简菡,你爸妈是为你死的知道不知道?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他们什么都没带,甚至连话都没敢跟我们多说,连夜就坐了这趟索命的高铁来找你,他们就你一个女儿,当成了心肝宝,但你为了一个男人要了自己爸妈的性命。”
“是啊,简菡,你让我们太失望了,你走吧,回你的新加坡,我们简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以后你爸妈的坟头不用你再来
“简菡,你给我们滚!”
于是她失魂落魄的出了墓园,刚走出去,就晕了下去。
再后来的事情她也记不清了,反反复复几年的心理治疗,她梦里全是妈妈最后为她心疼的哭声,爸爸焦急的安慰声,他们一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曾经多么幸福啊。
是她亲手毁了她的家。
她是一个罪人啊。
……
简菡缓缓睁开眼,眼角有滚烫的泪珠流了下来,她发现自己早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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