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一晕,整个正院鸡飞狗跳。
原本晕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付氏是在侍候孔氏茶水的时候晕过去的,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孔氏就得担上个不慈的名声。
把儿媳妇搓磨得晕过去,这得多狠心?
所以孔氏那是大怒,当即就骂开了。
这还不算,她还把大房所有人都叫过去一起听。
孔氏骂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哪家的儿媳妇是这样当的!进门十几年,孙子都有了,从来不到我这个婆婆面前请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规矩松散到让人看不过去。”
“为了以后出去不给朱家丢脸,我把人提到身边来教导规矩,结果倒好,半个月规矩立下来,连碗茶水都不会端,扬起来泼我一身!”
“我还没说要罚她,她就敢晕过去给我看。”
“朱家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才讨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媳妇进门,连我这个婆婆都敢算计。”
付氏刚刚醒转,听到孔氏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又闭过气去。
孔氏冷笑:“都睁着你们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付氏这晕过去的本事是真厉害,什么时候都不晕, 我一说她的错处就晕。”
“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陷害我吗?”
“她付氏是不是想借口此说明我不慈,说我搓磨虐待她?”
大房的人默不作声,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
孔氏也不需要他们出声,她只是要在众人面前,把付氏不孝的罪名砸瓷实了,方便以后好拿捏。
付氏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孔氏下跪求饶:“母亲错怪儿媳了,儿媳不敢算计婆婆,只是昨晚受凉,今早起来就有些头晕,一时站不稳才泼了茶水,后来晕过去,也是风寒所致。”
孔氏冷笑打断她的话:“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搓磨你,你受了风寒我还让你立规矩吗?”
“你这会儿也别跪,又是风寒又是下跪的,再晕过去,我有嘴都说不清。”
“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扶起来!”
付氏这会儿差点被逼死,总算明白有苦难言的滋味,只能不停的表示一切都是她的错。
大夫请来之后,给付氏检查一番,确认她只是受凉,加上近期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晕过去,喝几剂汤药,再好好调养几天自然无碍。
太夫走后,孔氏继续骂:“哪个做儿媳妇的不用立规矩?这才过来给我请了几天安,就劳累过度?付氏,你可真是好得很!”
“你以前让你儿媳妇给你立规矩的时候,”
“让人把朱成州给我叫回来,你这么娇贵厉害的儿媳妇,我孔玉钏要不起。”
付氏大惊:“母亲!儿媳错了,儿媳以后一定好好侍候母亲。”
孔氏冷冷看她一眼:“家里丫鬟多得很,我还需要你侍候?”
付氏:“……”
付氏想破口大骂,你不要我侍候,那这些日子,每天端茶倒水,甚至倒夜香,擦地板,捶腿捏肩这些事,都是谁做的?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付氏现在一个字也不敢说,怕刺激孔氏,真的被赶回付家。
正院这边闹腾得厉害,大房的人又被全部叫过去,自然有人去给朱成州报信,朱成州赶到正院,孔氏对他道:“你来得正好,付氏不孝,你把她给我送回付家去。”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付氏嫁进来生了儿子女儿,如今更是连孙子都有了,这要是无缘无故送回付家,且不说外面的人怎么说朱家,只说,付氏留下的孩子要怎么办?
嫁出去的嫡女一下子成了庶女,杨家还不得休妻?
朱成州低声下气:“母亲,付氏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好好教她,便是打骂,也是为她好。”
“送回去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付氏给我们朱家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连孙子都有了,现在把人送回付家,别人只会说我们朱家不仁义。”
“还不如放在母亲身边好好教导。”
孔氏:“我可不敢教她,我说她两句,她就装晕。”
付氏:“……”
她不是装的,她是真晕过去啊!
朱成州:“她要是偷奸耍滑,母亲尽管用家法。”
孔氏道:“付氏不孝,我今天看在你的份上,才不追究。”
朱成州:“多谢母亲。”
孔氏道:“先别急着谢我,我话还没说完。”
“付氏不送回去可以,她回去给我写得悔过书来,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再抄十遍女诫,一并交给我。”
“若不是真心悔过,便直接送回付家。”
“你要是怕别人说朱家不仁义,我去顺天府告她不孝,我看看,谁为了一个不孝的妇人,说朱家不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