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恹恹的:“没事,伤口疼。”不过瞥见对方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他怎么就不能有颗有抱负的心呢?
比如……凭着这张脸,先去当个驸马也是妥妥的,再想办法谋反,这也是一条路啊。
可对方要有这心思,也不会屈居这许家村几载都不带挪窝的吧?
巫舟幽幽盯着萧云闲的后脑勺,要怎么劝对方先离开许家村呢?
巫舟捉摸着忍不住低下头就看到对方宽厚的背脊,眯眼:差点忘了这个了,对方这身板怎么瞧都不正常啊,莫非……对方其实是装的?
不过还未等巫舟想清楚对方如果真的是装的,理由呢?
这个理由还没想出来,巫舟发现萧云闲停了下来。
他偏过头朝前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破旧、摇摇谷欠坠的茅草屋,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后面许家村的百家灯火照得这小茅屋更加惨兮兮的。
巫舟目瞪口呆:“这什么地方?”
萧夫子温柔道:“你的家啊。”
巫舟默默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他自然从脑海里捕捉到了许贰舟的记忆,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巫舟望着这四面漏风的草屋,低下头望了望自己摔断的腿,浑身疼痛的骨头,待在这里一晚,等明日有人发现,估计也凉了。
于是,巫舟低下头,认真严肃地瞧着打算迈步进去直接将他放下来随后走人的萧夫子:“你刚刚说你去后山是干嘛的?”
萧夫子:“采药。”
巫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夫子不仅教书教的好,竟然还会治病救人,真的太好了。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萧夫子:“…………”
巫舟故作不解:“夫子怎么了?你们书中都说治病救人,我这病了小命也堪忧了,身为一个心善而又好心的夫子,不应该救苦救难一下吗?还是说,夫子打算半途而废?将我扔在此处自生自灭?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
巫舟果断打算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他发现了,这萧夫子似乎特别怕血,只要沾上血腥的东西,即使只是想象,对方也受不住。
果然,他刚开了个头,说自己横死草屋,饥寒交迫,伤口流血不止等……刚说到一个血字,对方就脚下一转往村子里走。
因为许贰舟不得待见,许家村不欢迎他,他只能在村口搭了一个茅草屋,对方也只是烧纸的时候回来住一两晚,可巫舟如今这身子骨,却是抗不过去。
加上对方是男主,他早晚要接触劝对方离开许家村,刚好先当堂入室,才方便以后行事。
因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别的营生,歇下的也早,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不多时就到了一处院子,只有一间房,院子倒是不小,种了一棵梨树,树下有一个石桌,此时正是梨花开的季节,纷纷扬扬的花瓣在萧云闲背着巫舟经过时,落了巫舟一身。
他忍不住捏住了一片落在萧云闲肩膀上的梨花瓣,刚好看到对方的侧脸,被微弱的烛光映得格外的冷硬,尤其是被巫舟算计被迫带人回来,让对方平日里的温和消失,竟是瞧着有几分暴戾的错觉。
大概是察觉到巫舟的目光,萧夫子偏过头,再次恢复了温润如玉:“怎么?”
巫舟摇头:“没什么……伤口疼。”
巫舟这倒是没说假,从山上摔下来,就算被挂了一下,身上也擦伤了不少,加上骨头错位,那种疼痛感若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巫舟却是能忍的,这一路上竟是半个字都没提及。
萧云闲以为对方是耍赖故意说的严重,可等将对方的衣襟扯开,看到里面已经结疤却依然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视线所及那血,原本温润如水的凤眸骤然一变,脸色发白,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瞬间转过身,撑住了一旁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