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闻举这才松了口气,皇上这大喘气,差点吓死他了,他总算是听出来了,皇上这就是觉得自己这命里的一劫不过去,这心里不踏实,是以想再演一出戏,弄一出假的“谋反”,将这个劫给度过了,这样皇上心里也就安了。
不过他怎么觉得这哪里怪怪的,可皇上一向胡闹,当初连奏折都随意给赵大哥批改,想想也没继续多想,深吸一口气:“皇上你打算……怎么做?”看皇上这般跃跃谷欠试,怕是早就想好了,他只能先面上答应皇上,随后让赵大哥劝皇上,怕皇上也只听赵大哥的话了。
结果,就听到上首的少年清朗的嗓音:“所以朕觉得弄个假的谋反,不过这人选么,谁朕都不信,朕选来选去,觉得还是赵相比较合适,所以,朕决定让赵相反了。”
钱闻举这次彻底腿软了,难以置信……
巫舟像是没看到钱闻举的模样,继续道:“可惜啊,赵相不肯答应朕,朕着实有些瞅,这可怎么办才好?”
钱闻举勉强笑了笑:“这……赵相一向忠心耿耿,断做不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就算是再信任也止不住这般折腾啊,万一皇上这是试探呢?若是赵大哥真的答应了,皇上再说赵大哥有异心,这可怎么办?
巫舟留了钱闻举半个时辰,看提点的差不多了,才让人先回去了。
钱闻举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感觉腿都是软的,可偏偏还真的什么都不能说,想到皇上已经找到赵大哥,赶紧去找人了,可等他原原本本说了之后,赵柏晏看他一眼:“这事我不可能会同意,你也就听听而已。”说罢,直接继续去处理朝政了。
巫舟搞定了一位,等赵柏晏稍后过来陪他用午膳的时候,忍不住笑着说了,结果,就看到某人坐在那里没动弹,只是一双眸仁直勾勾盯着他看,看得巫舟忍不住乐了,凑过去,摸了摸男子的后颈,动手动脚,反而被人一拉,被人拉近了,近在咫尺的距离,赵柏晏坐着,他站着,这种居高临下瞧着男子的模样,还不错,他忍不住手指从对方的后颈,落在他的脸上,捧着,笑弯了眼:“怎么瞧着不怎么高兴?”
“皇上,钱大人若是你最信任的,那微臣呢?”赵柏晏挑眉,任少年作乱的手在他脸上肆虐,明明是同样身为男子的手,偏偏软的不可思议,肌肤相触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巫舟挑眉,这厮这是醋了啊,心情却愈发的好,忍不住凑近了,“钱大人当时是最信任的了,不止钱大人,还有娄大人,还有……”他瞧着男子越来越深的瞳仁,话锋一转,眯眼笑了笑,额头抵了抵他的,笑道:“当然,赵相可不是朕信任的大人之列,毕竟……赵大人可是真放在心尖尖上的,既然是心上人,那就是自己人,可不是什么信任人,对不对啊?”
巫舟瞧着男子瞬间亮起来的眸仁,忍不住也笑了,在对方忍不住动手之前,迅速撤身坐在一旁:“朕饿了,赵相也赶紧吃,否则凉了可别说朕虐待你。”
赵柏晏瞧着狡诈的少年,忍不住压下心头的躁动:撩了就跑,等着……
……
巫舟接下来的几日,开始了每日忽悠,他也不多,每日就留下一位朝臣开始忽悠,等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毕竟忽悠这回事,太多人了,反而不妥,他等朝堂上开始气氛凝重的时候,觉得是时候了,就直接某一日……早朝停了。
据说皇上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早朝停了三日之后,就由赵相暂时代替。
众朝臣心里没底,而那几位被巫舟单独谈过话的大人原本只以为是皇上随口说说,可如今这情况,也忍不住起了疑心,莫不是……这件事是真的?
结果皇上这一病,就是半个月,所有的御医查看了之后,却都找不到病因,皇上一直昏迷不醒,让他们着实急得找不到头脑,虽然皇上平日也不处理朝政,大多都是赵相代替,可好歹皇上往那里一坐,那就是一个主心骨,如今这主心骨没了,众人心里愈发没底。
就在众朝臣忍不住要询问的时候,京中来了一个高人,被请到了宫里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一个消息,说皇上这病啊,没得治,是以为自身的一劫,非要这个劫化掉了之后,才能清醒过来。
这消息传出来,先前被巫舟找过的几位大人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莫不是先帝当初托梦,竟然是真的?若是不来个假“谋反”,皇上真的时日不多了?
若是说刚开始他们只是听听也就罢了,觉得皇上是胡闹,可如今这高人一出,众人一联想,就心里慌慌的,最后一咬牙,就找上了赵柏晏,可无论怎么劝,赵柏晏就以胡闹为由,他绝不能做出背叛皇上的事。
众人这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他们想象中“病入膏肓”“昏迷不醒”的新帝正趴在寝殿里翻看着话本,时不时乐出声,等听到脚步声,迅速钻进锦被里,闭目躺好,苍白着小脸、唇无血色,瞧着真是可怜,其实不过是涂得脂粉,白白的一层,众人又不敢真的细看,可不装的惟妙惟肖。
结果,人一进来,巫舟光听着脚步声就认出是赵柏晏的声音,立刻就睁开眼,笑了笑,翻身坐了起来,继续从锦被里将话本掏出来继续看,刚看到关键处,早知道是赵柏晏就不躲了。
男子靠近了,在他身后坐下来,陪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少年的注意力都在话本上,开口:“刚刚那些朝臣又开始劝我‘谋反’了,那几位大人故意瞧说不动我,就将消息传了出去,如今几乎是个大人见到我,就要劝上一番……”
果然,少年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忍不住偏头瞧着他紧锁的眉头,乐了:“哎呦,太可怜了,那赵相你岂不是被烦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