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当时手臂上还包扎着,一露出来,瞧见那伤得手臂与他当时弄伤刺客的位置一模一样,二皇子炸了,若不是伤到的不是地方起不来,他直接就冲上去让太子也尝尝他如今的痛楚。可饶是没冲过去,却也闹腾了一番,不仅是他,连二皇子的母妃得知也闹了起来,毕竟以后若是没了子嗣,与皇位怕是要失之交臂了。
当时场面乱成一团,巫舟因为陪着七皇子也过来了,目睹了这一幕,瞧着这场面,神色怪异,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身边装傻的男子,目光落在对方无辜憨厚的面容上,眯起了眼,没理他。
七皇子本来正憨憨笑着,看到这,怂怂地耷拉着脑袋,心虚的没敢吭声。
巫舟只当是没看到他这小可怜的模样,继续去看,最后的结果,太子直接当场拆了纱布,露出了伤口,说他这是前两日骑马不小心掉下去刚好手臂划到了树枝上才弄伤的,他当时只是怕人说他骑艺不精丢人才避而不见,根本与什么刺杀无关。
更何况,他堂堂一个太子,就算是要刺杀也不可能亲自去。
江帝让人去查,的确有这么回事,御医也检查了,证实是刮伤不是刀伤。
可偏偏太子这伤口是从上往下一长道,因为完全肿了起来,鲜血淋漓的,瞧着像刮伤其实还真有点像利器割伤的,二皇子先入为主,总觉得除了太子根本没有人会想杀他,他觉得肯定是太子买通了那个御医,想要蒙混过关。
只可惜没有证据,只能勉强压下了愤怒,却是恨上了太子,尤其是听说他伤到了某个位置以后会影响子嗣,他那个未婚妻竟是有退婚的意思,只是因为这是皇上赐下的婚事,被劝了下来,却对他再也不怎么搭理,这简直火上浇油,短短几日,二皇子整个人瘦了一圈,频频找太子的茬。
太子觉得这就是个神经病,本来身为太子这几年养得脾气倨傲,刚开始还忍着,几次下来,直接开始反击。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仇彻底结下了。
至于其余的几个皇子,实力不行,也没这个胆子敢跑到二皇子府去刺杀,至于七皇子,一个傻子更加不可能,当时七皇子也在列,虽然最不可能,不过江帝为了洗脱嫌疑,也是让人查了的,手臂上什么也没有,自然根本无人怀疑。
巫舟那日在宫里看了一出好戏,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等带着七皇子回到府里,门一关,脸色就沉下来,也不理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七皇子,去洗漱回来,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翻着一本书卷,懒得搭理某人。
七皇子知道对方这是还在生气,老实地坐在一边,时不时端茶递水,巫舟不理他。
巫舟这气已经生了两日了,二皇子的事是七皇子做的,目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二皇子与太子反目,狗咬狗。如果七皇子提前跟他说了,他也不会阻止对方,可偏偏七皇子不仅没说,等他前日晚上回来看到对方一身血时,吓到了,当时脑子一懵,还以为怎么了。
结果,等他赶紧用治愈能力将对方手臂上的伤口愈合了之后,在听完对方所做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嫁祸给太子,不仅亲自动手,还将自己给弄伤了,真有本事。
七皇子也知道自己这次错了,可这是最快的方法,他等不及了,尤其是先前二皇子在宫里那么欺负他的人,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于是就设计了这么一场戏,即使知晓最终太子会洗脱嫌疑,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即使证据摆在面前,二皇子也不会信。
可此刻瞧着不理他的巫舟,七皇子急了,耷拉着脑袋蹲在软榻前,任打任骂:“阿舟,我错了。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的心像是空了一块,惴惴的,这两日,我都没吃好睡好,一想到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就心里空落落的。”说到这,男子垂下头,红着眼,侧脸贴在巫舟放在一旁的手背上,动作极轻地蹭了蹭,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加上沙哑落寞的嗓音听得巫舟心漏跳了一下,目光也软下来,瞥了眼,抿了抿唇,显然气了两日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但是一想到对方当时鲜血淋漓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悸,不给他一个教训,这厮以后还不翻了天了?
巫舟坐起身:“是吗?可殿下往前冲受伤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你就那么跟个血人一样回来了,我怎么想?我不会难过?不会害怕?”
“阿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做什么都提前告诉你好不好?其实也不是血人,就是当时手臂伤到了,血流得多了,其实一点都不重。”他当时是故意挨那一下,就是为了陷害太子,所以是避开要害的。
“一点都不重!”巫舟咬牙切齿,“既然殿下这么扛挨,心里空落落算什么啊?那继续空着吧。”
七皇子:“……”他迅速改变战术,突然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则是掩唇低咳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偏过头,也没说话,静静坐在那里,那么高的个子努力想将自己缩成一团,瞧着怪可怜的。
巫舟本来还气得不行,看到这一幕愣了下,却是没理他,觉得这厮肯定又装可怜骗他。
可对方那咳声又响了几次,被对方压抑在喉间,听着嗓子都哑了,巫舟皱眉,脑海里闪过先前前日对方那模样,莫不是除了手臂上的伤口还受了内伤?
巫舟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想了想,到底是担心占了上风,他朝七皇子那边探过身,伸手戳了对方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了?”
七皇子摆摆手,哑着嗓子:“没、没事儿,我等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