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道了几声不是,凤羽嘉和玉华元君不约而同,骤然望向一滴才溅起的水珠。
玉华元君原地一旋身,随舞姿曼妙变化,那水珠被扯开摊平,如一面镜子映出景象。
白语冰本已昏昏欲睡,一望那水镜中的景象,不自禁地浑身一凛——
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男子,生得吊梢细眉长眸,气质清冷锐利了些,样貌却不逊于凤羽嘉。
许是双眉和瞳仁极黑,这样貌令人一眼难忘,也令他有似曾相识之感。
尤其是那双眸,如若深渊,诱人下坠,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威严。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却和威严毫不搭边。男子应是端着一盆水,正是这盆水照出了他的脸。
紧接着,一只脚踏下来,踩住了他的头。他竟是在给人洗脚,却受了一通恶意的羞辱。
往后还有更过分的事,一只手将他拽上榻,不多时,青紫两色的衣物抛洒下来,盖住了水盆。
白语冰暗觉辣眼,捂住眼,痛苦万状,胡乱抓住抚琴的凤羽嘉,悲愤且夸张地控诉道:
“啊!圣前,为什么要让奴婢看这个?奴婢才两百来岁,还是一条雏龙!”
凤羽嘉嘴角抽了一抽,这“圣前”和“奴婢”叫得挺顺溜的,可是他心中莫名不爽。
“这是长流河的水。”玉华元君却没丝毫动摇,俨然是不受红尘所惑的神界大佬模样。
凤羽嘉拂了一拂白语冰抓过的地方,也是一派清心寡欲之色:“应是真隐宗。”
他二鸟一本正经说了一会话,从各个角度猜测此人是不是沈十三,全没偷窥凡人隐私的歉意。
白语冰没了脾气,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陪着这二鸟。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朱砂痣男子再次出现在水镜中,周遭雾气蒸腾,应是在汤池里沐浴。
凤羽嘉和玉华元君不复言语,一齐仪态万方地观瞧男子擦洗紧致修长的身躯。
白语冰有气无力地看着,直至另一男子的倒影映于池面。这男子眉目冷华凛凛,肤若雪练嫩玉,气度峻拔无匹。他仿佛有一种梦游般的心不在焉的神气,于池沿侧卧,把玩着什么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