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时,众人退下,萧澜却留下批阅奏疏。我恐他立刻发现玉玺不见开始搜查,便想顺暗格中的密道速速离开,却在此时见刑部尚书于肖走了进来。只见萧澜遣退所有宫人,命人关上房门。
于肖跪拜在地:“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萧澜合上奏疏,“爱卿在密奏中所言,可有证据?”
“回皇上,乌邪王中毒当晚,来过他营帐的,只有太上皇一人。”
我心下大惊,凝神静听,于肖又道:“臣以为,废主终究是隐患,不宜留在皇上身边,更不宜留在皇宫之内。”
萧澜一时未语,我知他在考虑此事。先前因我是禅位给他,在位时又算有功勋的明君,他不便处置我,可如今他的统治已相对稳固,给我安个罪名,从太上皇的位子上拉下去,也并非难事了。
于肖见他良久未语:“或者,干脆……”
萧澜喝道:“大胆。”顿了顿又道,“你先退下,此事容后再议。”
若是远逐倒好,若萧澜真的起了杀心,那才糟糕。
得先发制人才行。
我摸了摸怀中玉玺,忐忑不安,见萧澜起身,缓缓抚过桌边那金丝鸟笼,令我想起被他触摸时的感受,不禁如芒在背。
“六弟,你可知朕对你,真是又恨……又爱。如此,已十年了。”
我一愣,旋即觉得讽刺。我原以为萧澜是恨我入骨,他如此待我,不过是为了折辱我,却未料到他对我有情,且竟已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