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便出外观摩,便来到府内临城道的楼阁上。
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如潮水般没过城道,朝北门行去。
皇亲国戚都在其中,依地位排列,紧随在御驾之后的便是太上皇的座驾,后方跟的便是萧独。见他远远行来,我虽戴了人皮面具,仍不免有些紧张,放下窗帘将自己遮住。太子后方的则是王爵,我望见了七弟,他有意将马步放得很慢,吊在后方,在他侧方的车辇悬挂着红幔,一抹倩影若隐若现,是即将远嫁魑国的五姐。
他们挨得那般近,近在咫尺,亦远在天涯,一句话也难得说上。
生在皇家,便是如此,何况还是血亲。
想要长厢厮守……只能求来世。
我叹了口气,瞥见那红幔中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握着一枚物事。
七弟纵马而过,将那物事接在手里。
竟是一个绣球。
好似一个待嫁少女,站在楼阁上,将一生抛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七弟便抓着绣球,笑得灿烂,一如个傻傻的少年。
饶是我铁石心肠,亦不免有些怔忡。痴人,真是痴人。
情这一字,到底为何,会令人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