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没什么。比起您所做的一切来说,不足挂齿。”
发现审神者意外很好说话后,膝丸稍稍放松下来。在他的心中,这位叫做都彭的审神者,本来也没有三日月殿那样可怕,是很随和,而且一推就倒的人类。如果仔细想想三日月殿对他所报的心理,还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感到担忧。
都彭很满意膝丸今天的态度。老实说,他是个很重视效率、珍惜时间的人,当然不愿意无所事事待在这里,只为了等待数珠丸恒次他们做出新的决定。
“所以,你不生气了。”审神者点了点头,从容地说,“那么,为了表示友好,让我们抹去那天晚上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吧——让我来给你的本体做个保养。”
什、什么鬼?膝丸紧张地抬头偷瞄了一眼三日月宗近。他什么都没做过,已经被这振黑化的恋主稀有刀欺负得如此悲惨,现在……这个人类为什么要当着三日月宗近的面,说这种暧昧的台词。
源氏刀已经不太记得那天推开审神者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凑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提了相似的建议。而他忿忿推开了审神者,说了一句“别以为你保养的手法好就能在付丧神间无往不胜”,而审神者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也只是为了话而已。
该怎么说呢,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很自信的。而且,膝丸明明这么爱哭,哭起来又很可爱,却总是要哭不哭。都彭每一次看他红着眼睛垂头擦眼泪,就觉得……有一种自己困倦时舒舒服服打个呵欠,却突然被人打断的不爽快感觉。
所以,在膝丸紧张得忘记回答时,审神者追问道:“怎么不回答,所以说,你还在生气?”
“啊不,当然不是。”太刀连忙端正坐好,恭敬地双手托着自己的本体,递到审神者的面前,像傻乎乎踩上陷阱的猎物,茫然不知即将面对什么,“真是非常感谢您。”
时隔一天,审神者终于拿到了膝丸的本体。他将刀拔出刀鞘,仔细欣赏了源氏的宝刀。接下来,越发娴熟地开始了刀剑的日常养护工作。作为一振练度不高就已经流落战场的刀剑,膝丸对审神者的了解程度,大概比山姥切国广还不如。
当初,山姥切国广直接摔倒在浴室当中,惊慌失措地质问审神者对他做了什么;现在,膝丸也没有比当初的山姥切好到哪里。当都彭的灵力灌输进他本体的时候,连呼救都做不到,便一头栽倒。
不过,由于三日月宗近的存在,他没有在这种状态下把额头磕在地板上。他所惧怕的那振黑化太刀,稳稳地把他抱进了怀里,看着他的样子,惊诧地挑了挑眉:“哦呀哦呀,主公为何一开始就这么激烈,膝丸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他没指望审神者会给他一个答案。说到底,肯定是这振倒霉的膝丸有哪里得罪了主公大人嘛。三日月宗近把膝丸轻轻地放在了地板上,从壁柜里掏出被褥,笨手笨脚地铺在地上,转过身,把膝丸抱了上去,脱下了他的西服外套。
绿发的太刀颤抖地抓住他的袖子,惊恐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别怕别怕,这是主公保养刀剑的必要步骤。”三日月宗近用温柔的语气,替专注于工作无心说话的都彭解释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进步,一步步变成一个完美的近侍。
“啊……不……放开我……”但是被安慰的膝丸完全没有感受到安心,他气喘吁吁、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呼喊,“……兄、兄长,救我!”
第154章 收获季(1)
三日月宗近为难地看着求救的膝丸。眼眸闪烁着迷离醉人的光芒, 五花太刀烦恼又温柔地笑着说:“哦呀,就这么怕我吗?有点伤心呢。”
就在膝丸稍稍松了一口气, 误以为这种台词是代表着他愿意暂时停手时,三日月宗近已经光速振作起来, 开始奋力与绿发太刀的腰带作斗争, 同时自语道:“啊哈哈哈,不管是穿衣服还是脱衣服,我都不怎么擅长。但主公跟我正相反呢。见谅喽,膝丸。”
如果还能正常地说话,膝丸真的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出口, 比如:三日月宗近跟他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都被骗了?这个审神者真的没在本丸里开寝当番吗?!
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分心, 必须要全神贯注, 手软脚软地跟三日月宗近抗争, 保护自己逐渐减少的衣物。十分钟后,绿发太刀大汗淋漓,感觉到一种缺氧般的眩晕,不得不倒回被褥中,任三日月宗近为所欲为。
——但他悲哀地发现, 太刀的工作进度反而慢了下来。刚才……似乎是他在挣扎中自己将胳膊从衬衫袖子里抽了出来吧。又是一种新的绝望淹没了源氏刀,让他更加无力起来。这时,房间的门被拉开了。
膝丸的呼救对象,太刀髭切将头探了进来,飞快地看了看屋内的情况,不急不缓, 软绵绵地说:“哎呀,三日月殿,您这是在做什么?”
“兄、兄长!”膝丸的眼睛亮了起来,朝哥哥伸出手。
三日月宗近顺手拍了拍他的手心,轻松愉快地解释说,“哈哈哈,因为膝丸出了很多汗,所以正在帮他脱掉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