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之政府打过工, 见多识广的山姥切国广皱着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短刀——他有一头紫色的头发,瞳孔的颜色非常奇特,瘦得像个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人。他有些惊奇,更多地却是迷惑不解。
“你……你看起来很像明石国行。”金发打刀茫然地说。
“唉唉,明石国行可是二尺五寸的太刀啊, 这位山姥切。”短刀用稚嫩的声音老气横秋地说完,指着还在笼子里擦眼睛的大典太光世说,“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在干嘛啊?那个大典太哭得好惨,都没人安慰他一下吗?”
说到这里,小短刀翘起脚尖,越过慢了两拍才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石切丸和膝丸,无比操心地对笼子里的太刀说:“嘿,大典太,别哭了!刚才那只鸟烧起来真的不是你的错啊——!要怪也只能怪把你们关在笼子里的人啊!”
沉浸被悲伤里的大典太光世低着头,用力地擦了擦眼睛,这才抬起头,一脸懵逼地望着眼前的情况,看起来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彭看着这样的太刀,突然有点感慨……这振太刀真的很招短刀们喜欢呢。
——话说,短刀们的审美好像普遍都跟他很合拍?
本着最重要的领导者要最后现身的原则,他耐心地等着磨蹭的石切丸和膝丸站好位,才跟着走出阴影,站在月光下,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审神者都彭,很高兴见到你。”之后,年轻人礼貌地评价道,“刚才的登场方式,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审神者这么说实在很气人,但小短刀却成熟地没有马上炸毛,而是揪了揪自己的刘海,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自如地转换话题道,“所以,这果然是个陷阱喽?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他自来熟地扭头对包围自己的付丧神说,“你们同意吗?”
膝丸很想跟着点头,但在审神者的积威之下,他到底还是不敢附和,可短刀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振太刀与其他付丧神的不同,嘿嘿地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说:“希望今天能有个逆转的结局吧,我要拿出真本事上了哦!”
面对这个奇怪的、非常像太刀明石国行,却分明是个短刀的付丧神,都彭的刀剑们都表现出十足的警惕——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没办法判断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山姥切国广第一个拔刀迎击,其他付丧神缓缓移动压阵。
在他们的本体交锋前,都彭已经走了过来,非常方便地抓住前冲的短刀衣领,把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所有付丧神都大吃一惊。
敌对的短刀没来得及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抓住了他,只是遵循对敌经验,反手回刺同时希望能够借机逃开。
山姥切国广同样吃惊,因为审神者很少会参与他们可以解决的战斗,只在他们无法应付时才会出手——难道眼前这振会在出击时摔倒的短刀,只是在扮猪吃老虎吗?可恶,被骗过了!金发打刀不甘心地发出一声“切”来表达自己情绪。
“谢谢。”都彭顺手接过了短刀送过来的本体,礼数周全地道谢后,抖了抖他的衣领,把他顺手递给不开心的初始刀,安慰道:“拿着,我刚才只是怕你把他劈碎。小心点,注意轻拿轻放,他太弱了。”
虽然山姥切一秒钟恢复了开心,但情绪一直都很稳定的短刀却炸毛了,在山姥切的手上拼命扭来扭去,活像一直被钓竿摔上岸的大鱼,鼓起脸大叫:“这家伙也太气人了吧?!有没有搞错唔唔唔!”
金发打刀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好心地规劝道:“不要说主人的坏话。”
呜呜呜——!短刀被山姥切的这个动作吓得寒毛倒竖。在见识过人类有多可怕后,难道还要重新审视自己的同类吗?他挣扎着望向膝丸的方向,希望这个态度有些许动摇的付丧神能做够做些什么。
让他失望的是,膝丸深以为然地对他点了点头:别说这个审神者的坏话,这是多么有用的一句忠告啊!山姥切真是个好人!
都彭对着月光简单地扫了一眼神秘短刀的本体,顺手把他揣进兜里,走到笼子边打开锁。大典太光世发现他想要靠近,连忙松开手里的衬衫,哆哆嗦嗦地向后退,看样子是想要退回到原来所在的位置上。
都彭按住他的肩膀,温和地说:“把你的衬衫拿开。”
以为自己闯了大祸的太刀听话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提起灰烬上的破布,侧开脸不想去看福克斯的惨状。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很怕自己会闻到烤鸡的味道——同样是禽类,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天呐,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想吃鸡了!
看着长相凶狠的太刀在一秒钟内眼里重新蓄满了泪水时,都彭正在重新掏出一副手套戴好。他只好先放弃自己原本想做的,给大典太擦去眼泪,提醒道:“不要把福克斯打湿,会把他身上的灰变成泥,太脏了。”还会让他看起来很像是种花美食叫花鸡。
(即使一直信奉有话直说的美德,为了不失去朋友,都彭还是选择咽下了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