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彭把两只兔子划到自己身边,朝一期一振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把太妃糖问,“想吃什么口味?”
蓝发的太刀青年拘谨地笑了笑,谨慎地盯着他手里的糖果,发现糖纸上面画着只露出背影的兔子、恶魔、猫、狐狸……虽然很想说“谢谢我不吃糖”,但经验告诉他,最好还是挑一个吧。
一期一振随便挑了个橘色的狐狸,正想小心翼翼地从审神者手上把它拿走,都彭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挪开了手掌,亲自挑选出一颗画着兔子的糖果,放在一期一振手上,“吃这个吧,这个比较适合。”
一期一振不安起来,可是在都彭期待的目光里,还是硬着头皮剥开糖纸,把太妃糖含在了嘴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必然会出现的任何突发状况。
都彭含笑看着他吃下了糖果,把黑色的兔子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看,一边把玩,一边打量着一期一振今天的穿着。
可能是由于事先知道今天的任务是照顾审神者起居,一期一振虽然穿着出阵的服装,却没有带碍事的肩甲和披风。他穿着利落板正的制服,将戴白手套的手搭在腿上,不安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都彭扫到他的裤子,突然笑了起来——离远了还真看不出来,一期一振的裤子上沾满了红棕色的毛。
顺着他的视线,一期一振也发现了这些。注重仪表的青年脸上马上升起了一层薄红,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失礼了……可能出门时蹭上的,之前没有注意到……”
都彭感兴趣地问:“今天是由粟田口照顾烛台切吗?”
“是的,主殿,”太刀青年温柔地说,“太郎殿已经向大家解释了前因后果。大家都觉得,既然前田和加州殿都得到了您的赞赏,那么接下来也该给前田一个机会,让他试着照顾烛台切一天。退他平时习惯了照顾小动物,所以过来帮忙……”
审神者指了指他裤子上的毛说,“看来你也很喜欢烛台切的新造型?”
“不、不是的!”
烛台切的新造型可是主人的同款——基于这个理由,一期一振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先否认,以免让审神者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不敬的想法。
可他又觉得,说自己不喜欢烛台切的样子,好像也是对主人的一种冒犯。一期一振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绕过这个问题,优先保全自己,出卖烛台切,向都彭解释清楚自己腿上为什么会粘上这么多的毛。
“是烛台切……听说我要到医院来服侍您,他、他就抱住了我的腿不肯松手……”
都彭想了想那场景,噗的一声直接笑了出来。他用拳头掩住自己的嘴,断断续续地笑了好几分钟,笑到甚至有点咳嗽。
“是吗?烛台切可真是爱撒娇……”
一期一振听着都彭对烛台切的评价,可以说是非常同情他的了。想到不久前,烛台切艰难地用两条后腿站起来,用胖呼呼的前肢努力抱住他的腿,仰起头,用乌黑的、湿漉漉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场景……
好吧,实话实说,虽然他本人可能很悲愤,但用那张可爱的脸,是完全无法传达出悲愤的心情的。那样真的只会让人觉得好可爱,更想抱住他更用力地揉一顿而已……
一期一振当时觉得,既然审神者只说了叫他自己过去,他就不该擅自带上烛台切。相比之下,加州殿就更直接,强硬地抱住烛台切,把他从自己腿上撕了下来,交给渴望地看着他的短刀们。
“真是的,烛台切!不可以这样啊!你这样会让一期殿很为难的!还有,拜托你看看长谷部,他跟你一样都很想去主人身边,可是他就克制住了自己呢!”黑发打刀认真地说,“再说了,明天明明就轮到我照顾你了,你去想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本丸,烛台切,你是不是讨厌我?”
说完这些后,加州清光又转过头来,直白地说:“真好呢,一期,说实话,我也想要去医院跟主人单独相处,我也想被烛台切抱住腿啊!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跟你换换,抱着烛台切留在本丸里呀——一期一振动了动嘴唇,要不是及时想起了曾与烛台切共患难的深厚友谊,他真的很想这样说。
回忆到此结束,一期一振彻底含化了嘴里的最后一点糖块,感觉到身体很不对劲。
尾椎附近一阵发痒,让他很想不安地挪动身体,还好它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让他没有在审神者面前出丑。几秒钟之后,这种仿佛有什么要挣破皮肤长出来的感觉消失了……
但这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