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和小林预想相似,大家不舍之情诉之不尽,以及说来就来的告别宴,真是马不停歇的节奏,纵然不怎么喜欢带有隆重仪式感的东西,但无可奈何的生活里每个人都急需宣泄,不仅仅是因为名曰离别的仪式。
正当准备和陆桥说的那天,未料他提前知晓了这些。
“你要去北京,为什么不告诉我?”“正打算和你说,其实没什么,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可以不去吗?”“不行,上级安排。”“好,都随你意,行了吧!”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小林想上前拦,追了几步没有跟上,面对消失无踪的背影,她竟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一再地克制只会越陷越深。
回到家,三心二意似的,刚整理完件衣服便去看手机,依旧空空如也,好几次想打过去却还是决定放弃,这样的感觉她是近几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到底为什么呢?还是我们都把爱情想得太好而现实太诱惑了。
在上海最后一天,王振华给小林以自由班的形式放了假。
上午来到医院,不同于上次,美兰姐的心情和气色都比较好,她们无话不说也无所畏惧。
“活着真好,现在我觉得没什么比好好呼吸,好好吃饭更幸福的事了!”“嗯,没错,我在美国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体会,说来惭愧,当时一起出国的男朋友不要我了,自己还高烧不退又不想让父母担心,很痛苦,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所以美兰姐我相信你肯定能挺过去的。”关于自己不堪的过往,她觉得只有此时讲出来才会有它的意义,无关流言蜚语,有关催人奋进。
“谢谢你,我不会放弃的。”谈笑间,坎坷磨难灰飞烟灭。
临走时候,趁同事不在意她将一万元现金塞在枕后,因为知道对于此时此刻的朋友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个东西更重要,因为知道这个东西和鲜活生命相比微不足道了太多。
“姨妈,我不在的时候,把这些肉肉打理好哦!”“嗯,这个你放心,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小林特意将盆栽从卧室搬到客厅,并努力回想是否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和未带的物品,边记录边马不停蹄地执行。
“你何苦要把这些个字划得黑呼呼,只打个叉不就行了!”袁芬华对外甥女的偏执不能理解,“嗯,差不多了,大功告成!”长舒口气,即刻拍照,上传微信,告诉所有人并心里默念:北京我又来了!
“丫头,别忙伙了,休息下,没弄完的以后我帮你做。”袁芬华看着侄女走来走去,很想让其坐下来。
“已经搞定了,姨妈,我来倒杯水的。”其实她现在六神无主的模样可能只有她自己不知。不怕前途有雨,眼底有霜,却唯独怕静下来,怕回味,怕等待,因为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如果离别是定律,希望再晚点吧。
短短的半日,度日如年,放下防备,反反复复,最终她还是敌不过一点心动,选择主动出击,拨打了三次无人接听,恨不得摔掉手机,竟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去苦苦哀求他。站在镜前自言自语:“绝不原谅,如此鲁莽。”
早上的飞机,姨妈将小林送到机场,看着她办理完托运后方才安心离开。
明亮过道,大步向前,听到:“乘客陆桥,请赶紧办理登机手续,飞机即将起飞!”,一回头,似曾相识的翩翩少年映入眼帘,惊讶的表情难以掩盖她内心的喜悦。
“怎么看到我还不等等?”陆桥追来,“你这是怎么了?又冷暴力,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北京,我这千辛万苦都是为了谁啊?”
“我没叫你过来啊,省省力气吧!”小林想到他竟然两天不理不睬还不接电话,气不打一处来,两人边走边吵,频频惹人注意。
“把手机拿过来!”“怎么了?”“咦?什么时候换的?”“昨天上午,不小心就摔碎了。”满脸无辜的他是不会当面承认,因为同样的纠结与不舍,竟把手机当作出气筒了,摔成碎片。
除去所有电子设备,坐在飞机上,人总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真正的自己。
陆桥想换座位,无奈被空姐拒绝,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地。
很庆幸的窗边座位,小林喜欢一个人在飞机上看看书,写写字,听听歌,独自回味。
旁观和体会了那么多次的分分合合。此时,她手握诗词书籍,再读着“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些字的平凡与不平凡跃然纸上,就像看到自己的小孩子一样喜悦。没错她应该就是别人眼里的文艺女青年,纵然芳华不在,也愿意读诗诵词,静静地去问问自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凭女人的第六感,越来越觉得和陆桥之间不可能有好的结果,比如婚姻。从他身上看不到三观一致的地方,曾问对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而他的回答便是好好享受生活,但舒服的感觉是她一直想突破的障碍。像古人所言,尽可能去践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从而动心忍性,达到曾益其所不能的追求。
作为朋友,我们一度不能理解她。“你这是在玩弄一个富二代啊?”“互取所需而已,对此情我也刻骨铭心,但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