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介绍,一边看着青岚,有些纳罕:之前见到这位小姐都是病恹恹的,怎么听到训练的声音,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青岚面容冷肃,腰板挺直,心中却热血奔涌:多少天了?这些熟悉的号令声才再次在耳边响起?那些青春激情碰撞,热血挥洒疆场的壮怀情致仿佛像沉睡的雄狮一样,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血液中再次复苏!
青岚激动得几乎要发抖: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快点去校场里好好打一场,笑一场,醉一场,好好地挥洒汗水!
她双眼晶亮地看着那名小校:“快带我去!”
小校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不就是喊号子的声音吗?
可他怎么能理解,青岚在突然间离开了自己所爱的环境,所爱的职业,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和寂寞?现在的她,如果有志同道合的战友站在一边,两人早就斗在了一起。
青岚迫不及待地催着那小校,三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地方。
她无视了小校带着她时,那些守门的将士们怪异的眼神,终于到了那地方。
校场的台子上,一名将领举着剑刺向扎好的稻草人,口中大声喝令:“刺!”
令行禁止,数百名将士端着平齐的剑在同一时刻刺向稻草人的同一个位置:“刺!”
那将领收剑,正准备再做下一个指令动作,不知看到了什么,招呼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便跳下台子,走向青岚的方向。
不怪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实在是青岚太过显眼了,在所有穿着棕色轻甲的士兵洪流中,只有她披着一身大红色猩猩毡的斗篷,如同万绿中的那一点红,想不看到都难。
那将领脸色难看得像下了霜,小跑到小将跟前,还不待小校给他行礼,他劈手就是一掌拍到他的头顶:“郭林你这死小子,竟然趁将军不在的时候带着女人来校场,仔细将军回来军法处治你!”
郭林苦笑着挨了一掌,也不敢躲:“王副将,这位,就是白将军让我带来的,她是白将军的外甥女。”
那姓王的副将才皱眉好生打量了青岚一眼,眼睛一瞪:“你胡说,将军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进军营?那不是让咱营里凭白惹晦气吗?”
晦气?什么时候女人进军营成了晦气的事?青岚脸沉了下来。
“哦?我倒不知道,女人进军营什么时候成了晦气的事。不知王副将能否解释一下。”青岚想着,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王副将翻了个白眼,看都不看青岚,没好气道:“女人都是软绵绵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爱大惊小怪,让你们进了这军营,多叫几声,把我将士的魂叫掉了可怎么办?可不是晦气是什么?”
青岚哼笑一声:“叫几声你的将士的魂被叫掉了,这样孬的兵要来还有何用?”
王副将大约是不想跟青岚争吵,只道:“我不跟你个小女子说来说去,这校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些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还拿手去驱她。青岚没防备他突然动手,差点被他碰到。
金珠气急了,冲到青岚身边,伸着手挡住王副将,叫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郭小校,你还不快来帮忙!”
郭林苦着脸,不得不跟金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伸手去拦那王副将:“王副将,你好歹看看清楚这是谁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也好意思拿你的粗手去碰?”
王副将眼睛一瞪,正要说话,却见他眼里那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冷笑一声:“王副将这么害怕我进去,莫非是害怕我太功夫太高,比得你的兵太差?”
王副将先是脸上一怒,立刻就回过味来,鄙视地看向青岚:“激将法?咱们早八——”
“哎哟!”
王副将一句话没说完,他下肢一个不稳,突然仰躺在地上摔了好大一个跟头!
青岚抬着下巴,把刚刚“作了案”的脚伸回来,不屑地道:“也不过如此嘛!”
王副将脸色发黑:他几时在女人面前吃过这么大的亏?!
虽说刚刚他摔倒在地上是一时不防,中了青岚的手段,但说出去也是他在一个女人面前跌了一个跟头,以后还叫他在旁人面前怎么做人?
这小丫头却还落井下石地说了这样的话,王副将怒火上头,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青岚歪着头笑道:“不做什么,不过是看你沾晦气罢了。”
这句话却是把王副将刚刚的“晦气论”给还了回来。
王副将脸色涨得通红,扭头就往校场里走:“女人真是难养。”
这个人从女人晦气说到女人讨厌,不教训他一下都说不过去!
青岚毫不客气地一脚蹬向怒气冲冲往前走的王副将,立刻把他蹬了个大马趴!
这时正到了每次训练短暂休息的时间,刚刚青岚把王副将撂倒时只有他们三个人见到,但王副将摔了这么狠的一下却让所有的士兵都看在眼里,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王副将这一跤跌得不疼,但面子全无,他也不管什么将军的外甥女不外甥女了,登时大怒跳起:“你!”醋钵大的拳头提起来就要往青岚身上揍!
被王副将那样粗莽的汉子挨一下那还有得好?那双手可是战场上杀过人的手!
郭林和金珠一时都惊呆了,眼看就要阻拦不及!
但见青岚双臂一振,大红猩猩毡的斗篷飘飞落下,露出下面黑色扎着裤管和袖管的劲装。
她竟是有备而来!
校场门口,白行立面色一变,就要喝斥那两个不省心的人,却被同来的人拦住了话头:“白将军,难道你是不相信令侄女的能力?”
白行立一口老血闷在心头:你说呢?我侄女又不是男人,我怎么相信她能打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