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轻声细语的三楼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罢了。
金鸣话一出口,对面正中的包厢外几名武士便同时向他瞪了过来。
金鸣也知道厉害似的,吓得脖子一缩,嘿嘿笑道:“忘了,这里是贵人在的地方,可不能像原先一样大声喧哗。”
青岚又喝了一杯茶,金鸣有些奇怪:“小白,你怎么光喝水?”
青岚不动声色道:“今天又在城里逛了一天,还来不及休息一下便到了这里,有些口渴。”
金鸣不以为意:“小白你随意吧,你也不叫些酒菜来吃吃吗?”
青岚问道:“金兄是要吃吗?”
金鸣嘿嘿两声:“我是用过了饭来的,不饿,小白要是饿的话,只管叫吃的上来,不必理我。”
青岚也笑:“我今天吃了不少小吃才到的这里,我不饿。”
她却不知道,她跟金鸣有说有笑的时候,在对面的某一个包厢里,一个人饮酒的手一顿,望着这边的房间眼如利剑:“她怎么来了?”
还有,黑甲和黑乙去哪了?
从大牢里好不容易越狱出来的黑衣人甲和黑衣人乙:把未来主母丢了,求问主上会不会把我们俩大卸八块?qaq!
台下那丫鬟笑靥如花:“你们这些臭男人倒是想得美,我们扇妩姑娘这等身份可是能随便让你们看了去的?你们啊,想看,没那么容易!”
底下那些人嚷嚷些什么,青岚再没注意去听,她红了下脸,对金鸣道:“不好意思了金兄,在下得出去一趟,喝得有点多。”
金鸣眼也不眨地盯着台上,头不回脸不动地朝青岚挥挥手:“小白去吧。”
青岚出了门,那丫鬟就被她赶了出来,也不敢往别处去,就在门外委委屈屈地守着,见她出来,急忙挤着笑迎上来:“客官有什么要吩咐吗?”
青岚道:“茅房在哪?”
丫鬟抬手引了个方向:“客官请随奴这边来。”
像这样的大舫船里,当然不可能让客人上个厕所得走十万八千里,青岚只拐了个弯便到了走廊的近头:“客官请进吧。”
青岚心有些发沉:刚刚那粗粗一走,她还是没发现人在哪里,这位姬大人好神秘,都开场了,他能躲去哪?
她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办法成功的话,不管老张那边备没备后手,但她本次的任务就不能说是顺利完成了。
想到京城里的那个人,她本来沉静如水的心里乱了一乱。
青岚坐在马桶上整理了一下思绪:一共是二十一间房,她扫过去看到了九间,这一路走过来又是九间,难道那位姬大人是在剩下的那四间房里?
那四间房地址这么偏,以这位姬大人一城主官的身份,老鸨再不会做人,也不会把他安排在那个方向吧?
不对!
那四间房位置虽偏了些,但也相对其他地方隐蔽不少,说不定,为了安全考虑,那人就躲在最偏僻的那一间里。
说不得,她得亲自上阵,一间一间地开始摸排了。
青岚默默地把一点提示都不给的老张诅咒了一遍。
回了房,金鸣居然又不在房里,他只留下一个看着憨憨的壮家丁,那家丁对她咧嘴一笑:“白公子,雨诗姑娘要上场了,我家主人怕她害怕,赶去安慰去了。”
青岚原本只想点个头,想了想,却对那人先笑了一下:“你家主人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你不是夫人派来的吗?他对外头的姑娘这么好,夫人就不吃醋吗?”
家丁露出一副“于有荣焉”的神色:“怎么可能?我家主人跟夫人这么恩爱,她怎么会吃主人的醋?这次的花魁大赛,如果不是有夫人的面子,还不一定能得到三楼的贵宾请帖呢。”
青岚:“……”要是这所谓的“夫人”真的存在,那才是天大的奇葩吧?
见过给丈夫纳小妾的,可真没见过连丈夫去花楼喝酒也会亲身去安排的,这位金鸣金官人艳福不是一般的浅啊!
青岚又不着声色地套问了几句话,那人看着傻呵呵的,一股脑答了。
但青岚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
那人跟她几句话攀谈下来,觉得跟她熟悉了一些,主动告知道:“我们主人恐怕现在在下面看雨诗姑娘表演,不等她表演完毕是不会上来的,您要是想找他,不如也下楼去看看,在那边看表演也看得清楚些。”
你主动跟我搭这么多话,其实这才是目的吧?青岚暗暗想道。
不过,这正投她所好。
她顺水推舟:“我也觉得,三楼这里高了些,虽然看着跟达官贵人们一层楼有了点面子,但这原也没什么,男人嘛,来了这里,如果都看不尽兴了,还来做什么?”
家丁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没错,要不是我们夫人坚持,其实我们公子更喜欢在下面坐着,公子我送你出去。”
青岚忙摆手:“屋里空了也不好,你在这儿守着,我想你家公子也不会难找到哪去,倒是房里空了,万一晴川舫有人来看,倒是不好交代。”
家丁并不坚持,留了下来。
青岚出了门,一离开三楼的范围,便在楼梯的夹角处停了下来。
那里有个小小的隔间,估计平时只是用来放杂物的,此时正好方便了青岚。
她快速脱去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来。
此时灯火通明,花魁大赛已经进行到了一小半。
那位雨诗姑娘估计是在金陵城里有些名头,男人们口哨声,大叫声此起彼伏。
趁着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走,青岚轻巧地越过楼梯,像猫一样的翻过了外层的窗户,再度从外沿攀回了三楼。
外层果然岗哨连着岗哨。
就在青岚的脚下,便有两个打手在来回地走动。
幸好今夜无星,那两人也没有想起来往头顶上看一看。青岚顺利地翻到了第一个窗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