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似有默契,同时朝青岚围堵过来!
然而青岚只跑到一半,步子一折,竟朝左边撞过去!
蒋玥惊声一叫:“快回来——”那个人一看就是最强的好吧!她是疯了吗,不知道挑战最弱的那个,反而要以卵击石不成?
青岚没疯,她计算着那人与她撞到的时间,五指成爪,毫不留情地抓了下去!
灰衣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叫,热血兜头向青岚二人喷来,她竟生生把人胳膊撕掉了!
青岚眉头微微一皱:这声音听着不大对,好像这人他的嗓子被人熏坏了,发不出声音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蒋玥像是看呆了一般:“好凶残,好厉害……好痛快!”
青岚挥舞着那人的断臂,手脚不停,向长了眼睛一般向左右打去:“闭嘴,吵得我头晕!”
其实她更想说,他嘴里的恶臭熏得她头晕,但考虑到有可能要被蒋玥念叨死,她换了一个更温和的词。
有了这一条臂膀,青岚便算是有了武器,她挥舞着它,毫不留情地向逼近过来的灰衣人打去!
也不知那灰衣人是忌惮头领的胳膊在她手上,还是被青岚凶残的气势吓到,被她逼得竟然一时动弹不得,个个被钉在原地。
青岚一击,力气该有多大,单只被她扫到一星半点,那些人便断腿的断腿,吐血的吐血,而唯一站在地上的那个……
他捂着断臂,在青岚跟他目光相触的瞬间,竟然微微一颤,看来是被她吓得不轻。
青岚冲他轻鄙一笑,扬起手臂,将那条胳膊向相反的方向抛了出去!
那个方向正蜿蜒着一条小溪,那条手臂若是落在溪中……
那个人一点也没有犹豫,立时弃了青岚,朝小溪的方向奔去!
青岚早就从蒋玥的对话中得知,药谷里可以断肢再生,但前提是,他们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一部分给搞丢。
她一开始撕掉那个人的胳膊当然不是因为她特别噬血,她就是看准了那人的头领身份,将他的手臂撕下来,令得其他人有所顾忌,不敢对那手臂下狠手。
她能够趁着筱镜师兄妹二人不注意就能占得先机,这几个人的身手还不如他们,青岚怎么可能让自己栽在他们手里?
“现在往哪走?”青岚看着空阔的药田,问蒋玥。
蒋玥似乎是被她行青流水的打斗给吓住了,青岚再问了一遍才回过神来:“朝左边的小路走。”
青岚大打了一架,连自己以为的,早就失去的斗志都回来了,她轻捷地像小鹿一般快速地奔跑,不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小树林里。
那树林的树木大部分全是紫色,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青岚冲进林子,那股滚热的劲头似乎随着她的奔跑在一点点地散发:“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啊?”
她跑了一段路,身体却越发的乏力,她的脚步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沉,终于体力不支,歪倒在地上。
不对,不对……
蒋玥从青岚身上爬下来,对着努力睁大眼睛的她道:“你在这里歇会儿吧,我马上就回来。”
青岚微微张大了眼睛:她再傻也意识到,蒋玥肯定是在哪里算计了她,可是,在哪里呢?他是怎么算计的她?
她拼命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想质问他。蒋玥掳开了他那一把乱发,看了青岚一眼:“我知道你现在很想骂我,不过,等以后有机会,我让你骂个够。”
青岚的嘴就像跳到了沙子里的鱼一般,一张一合,蒋玥眯着眼睛看向正当空中的太阳:“有些帐,等的时候太久,是要算算了。”
他不再看青岚,转头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树林。
回来!回来!你这样子,你能跟谁算帐啊!
青岚绝望地望着他的背影,拼尽全力,也只竖起了一根中指,脑中响起的是鲁迅先生经典的三字经:tmd!
她忙活了半天,敢情都是为别人在做嫁衣!
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但是,她即使身体里愤怒得储存了宇宙大的洪荒之力,现在却连眼皮子都重得只能强撑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野当中。
也不知道蒋玥是怎么算计到的她,她现在脑子很清楚,就是无法动弹,要是蒋玥真的一去不回,等待她的,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是在这里饿死,要么是被人找到碎尸万段。
这两个结局,无论是哪一个,听上去都不太美妙啊!
青岚自嘲地想着,死得还不如上一世被人一枪洞穿心脏来得痛快。
但现在的情形已经不由她控制了,她跟沉重的眼皮子不知道斗争了多久,终于自暴自弃地闭了上去。
蒋玥一离开那紫色的树林,整个人就像卸去了重担一般,脚步变得轻盈无比。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他坑得很惨的少女所在的方向,轻声道:“唔,比我想得还出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
药谷里此时已经大乱,日头高照,蒋玥却一点不在意地,慢腾腾地走在紫色树林的边缘。
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这里虽然林木葱郁,却连一点杂草也没有,甚至,若是他们的眼力足够厉害,也能够看到,这里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假如青岚想藏起来,连藏到蚂蚁窝这样荒谬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在紫色树林的边缘,一个身着鹅黄齐胸襦裙的少女静静站在原地:“师叔出来了。”
蒋玥神色恍惚一瞬:“师叔?不,我已经不是药谷之人,你不必叫我师叔。你是药女的徒弟?”
少女摇头:“不,我是药女。”她道:“师叔自逐于药谷,可我们药谷从未对外宣布过不认师叔。”
蒋玥并不再纠结于称呼问题,他脸色微微变了:“你是药女?那,那郑雪儿呢?”
少女冷漠地道:“家师已经去世三年了。”
蒋玥怔住,好半晌方道:“她竟然死了,他竟是死了,她竟是死了!!!”
他连续重复了三遍,刚开始语气里带带着一丝悲意,到最后竟是充满了欢快。他说完这三句话,哈哈大笑:“她死了?死得可真好啊!”
语气中那切齿之恨叫人听得头皮都要发麻。
少女却始终漠然:“家师临死前说过,她死了,可你们的约定仍然有效,我便是来找师叔履行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