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怒,将扬威将军召回京城,当庭杖责一百脊杖。她外祖当时已是年过半百,怎么受得住这样的责打?还是当庭杖责!
原主外祖羞气之下一病而亡,原主的母亲也是因为听了这个消息后惊了胎,早产生下了原主,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就在外人以为扬威将军府要就此没落后,她的舅舅白行立却在守完父孝后,从边境的小兵做起,直到再度掌兵,一直长胜不败。年前,白行立终于打了一场大胜仗,迫着夷人签订了互不犯境,永纳岁贡的降书。
圣上龙颜大悦,赐下厚赏,特旨白行立班师回朝,另行封赏。现在白行立正在赶往京师的路上,不久后就会进京。
这些事都是青岚结合到金珠几个告诉她,以及路上听来的八卦分析来的。
青贤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手抖了半天,也没能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只怒喝了一声:“滚!”
青岚扭头就走,一左一右地拽起了金珠和银宝,将这两个吓傻了的丫鬟带出了门。
她果然没有猜错,一提她舅舅,青贤就不敢妄动了。说得好听,是为了给她择婿才冒着冲撞老太太的危险接她回来。实际呢,要不是白行立这回打的大胜仗,她就是烂在乡下也没人会多问一句。
金珠犹豫地看了眼余氏,战战兢兢地跟在青岚身后问道:“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青岚道:“去溶梨院。”
金珠惊叫了一声:“可夫人给您准备的院子是稻香院哪!”
青岚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你是不去了?”
金珠缩了缩脖子,哪里敢说不去:“去!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青岚这一次并不是故意跟余氏作对,溶梨院是最靠近外院的院落。她可没打算真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样整天窝在家里。
有机会,肯定要出门看看。
住在那里,想做些什么事都方便很多。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溶梨院离她大哥青琚住的露华院最近。她既然暗暗答应了原主,要帮她好好活下去,那她的亲人自然也要帮她看好。
不过,想起原主在那那么些年,她大哥都没去看过她。青岚推测,要么他是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青琚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妹妹。
溶梨院连个铺盖卷都没准备好,家具上房梁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金珠为难地皱眉问道:“大小姐,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在怎么办呢?”总不好睡到床板上,连个薄被都没有吧?
青岚理所当然道:“那要问你啊,你在这里住得时间比我久多了,又是丫鬟,这些东西难道还要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去问人要?”
不然她干什么临走时还要多事地把这两个丫头拖出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俩给自己干活?要她一个人来干,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金珠哪里想到她在打这个主意,目瞪口呆:“大小姐,你让我去要?我,我不行的!”
青岚道:“那好吧,你既然干不了这活,我这里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你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
回去?!
刚刚当着夫人的面,被这个女人拉了出去,她现在去找夫人,夫人还能信她,信自己跟夫人是一条心的吗?
金珠想起余氏的手段,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我去,我这就去!”
金珠愁眉苦脸地出了门,她刚刚头昏昏的被小姐拉了出来,现在肯定是夫人那边的叛将,夫人肯定已经不待见她了。没有夫人的话,她怎么给那女人变出床褥被子来?
难道……
金珠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办法,朝宁远堂拐去。
溶梨院里,银宝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小丫头已经勤勤恳恳地打来水开始抹地除尘。
青岚最不耐烦这些家务事,在银宝劳动的时候,拐出了溶梨院,左右逛了起来。
刚刚走出院门,一声鬼哭狼嚎的吼叫声传来:“小凤仙啊,我的亲亲啊,哥哥爱你呀,你来让哥哥香个嘴儿啊……”
堂堂郎中府后院,大白天的居然响起了淫词艳曲,是谁?胆子太大了吧!
露华院里,青琚大声唱着小曲,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他习惯性地摇了摇酒罐,把空酒瓶一把摔到地上,大声叫道:“拿酒来!”
他的小厮笔砚站在一米之远,苦劝道:“少爷,您别喝了,再喝,老爷又要生气了!”
“哐啷”!
一个酒坛掼到笔砚的脚下,打断了他的话。
要不是笔砚跳得快,这个酒坛就要砸到他身上去!
笔砚嗫嚅着正要再劝:“少爷——”他眼睛突然瞪圆了。
露华院的院门口,一个梳着双平髻,穿着玫红色襦裙的少女如风般行来,一掌把还在咕哝着要酒的少爷给劈晕了过去!
笔砚惊呆了:“你是谁?干嘛打我家少爷?”
少女把醉得歪歪扭扭的青琚一把塞到笔砚怀里:“你先把他放到床上,我再找你说话。”
“哦。”笔砚扶着青琚,迷迷糊糊地进了门,才想起来,他刚刚问的那女子是谁,她根本没有回答他啊!
万一她是哪里来的小偷,那自己被他支开,不是方便了她行动吗?
笔砚急急忙忙地把青琚安置完毕,跑出门时,见那少女坐在刚刚少爷坐的位置上,板着脸问道:“青琚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啊?”自己的少爷被人连名带姓地,如此不尊重地叫,笔砚可忍不了:“你是谁啊?凭什么这么叫我们少爷?”
还以为郎中府里全是些只向着余氏和青贤的奴婢,想不到,青琚这里的这个看上去是个忠仆啊!
青岚脸色和缓了一些:“我是青岚,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