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上至少被插了半斤的首饰,这让青岚极不自在,总想动一动。可一动,身上就哗啦啦的响,金珠就忍不住要提醒青岚:“小姐,不能动了,再动,这些东西全都要掉下来了。”
青岚心里不以为意,但封建社会,王权大于一切,她不能因为见皇后时仪容不整被人治罪,只能在心里开解自己:“就当是去做任务,别说半斤黄金,就是五斤重的八五式微冲,只要需要,不是不能忍的。”
青岚不再乱动,闭起眼睛作养神状,其实是在心里暗暗测量皇宫的位置,以及离青府到底有多远。
京城内城很大,以青贤的品级,他只能住在最靠外城的部分。
这马车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皇宫。
像宫外的车马是不能跟着一起进宫的,守门的侍卫验过了腰牌后,却只放了青岚和金珠两个人进去。
面对着空旷的宫廷广场,青岚有点蒙了:没人告诉她路线,也没人来领她去皇后宫里,她怎么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她示意金珠给那守卫塞了块银子,那侍卫才敷衍地随意给她们指了个方向。
青岚她们只能硬着头皮朝侍卫指的方向去,这皇宫虽然空旷庞大,却没有多少人走在外面,这让他们沿路边走边打听都不行。
她们不知道,在她们走后小半个时辰,皇后宫中一名本该是来接她们的小太监才姗姗来迟。等听那侍卫说,他该接到的那位女眷早就走了时,小太监顿时吓得跌倒在地:完了完了,本想着这次要接的人是没到过皇宫的土包子,绝不敢随便乱走,这才偷了半个时辰的懒,没想到那愣头青一样的小丫头早就走了!
青岚沿着侍卫指的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只知道皇后住的是凤睢宫,这路上路过的都不是。
她还没怎么样,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金珠已经累得受不了了:“大小姐,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青岚看她那个样子,的确也到了极限。
正巧对面一所宫室的门半掩着,门里正中的庭院处有一个石桌。青岚便指了指那个石凳道:“那我们去那儿歇歇吧。”
推开半掩的门,青岚发现,那宫室里枯草长得很长,廊柱也班驳落了漆,显然是荒废已久,院子里静得连个鸟雀都没有,她便没有出声叫人。
后来青岚回想的时候,就是这一念之差才救了她的命!
青岚的耳朵极灵,坐下没多久,她就听到了紧闭的宫室里面有女子的喘息声,那声音……实在是暧昧得不得不让她想到不好想的地方去!
青岚脸色微变,对金珠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猫着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过去。
糊窗的窗纸破了一个大洞,透过那个洞里往里看,一男一女赤身在翻滚,果然是在做那种事!
那男女的脸都背对着青岚,女人腻白的一双臂膀缠在男人的背上,她只看见男人头上簪着根如意玉带彩的翡翠簪子!
这两人特意选在一个荒僻的宫址行苟且之事,绝对不是有正经身份的人!
金珠原还跟着青岚,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但见青岚突然扭头过来,以前所未有的严厉瞪住了她,她做了个手势,快速地远离了窗子。
金珠被青岚可怕的神色吓住了,顿时慌不择路,临到快出门时,脚上突然踩上了一根枯枝,只是“咔”的一声轻响,屋内的男人已经喝道:“谁?!”
金珠自小在大宅门里长大,对这些事,她只有比青岚更知道厉害的。不用青岚催,就吓得魂飞魄散,捂着嘴提起裙子狂奔起来。
青岚怕她跑丢,不得不跟在她身后狂追。两人拐了个弯,很快就跑离了那座宫室。
在她们离开没有多久,那男人披衣跑了出来。
他仓惶地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正要再追出去看,便听屋里女人甜腻的声音:“宏,那一定是鸟雀的声音,你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你不要这么紧张地破坏气氛好吗?”
那男人闻言勾起一个邪笑,转身进屋:“小妖精,看来刚刚你还没有满足啊。”
女人嘻嘻笑着不知说了句什么,屋里的声音再度暧昧起来。
两个人再跑一阵,所过到的地方越来越荒凉。
皇后再怎么也不可能住在这一带,青岚便喝住了金珠:“别走了,这里肯定不是凤睢宫所在,我们朝回走吧。”
金珠已经没了主意,青岚现在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但现在她极怕回去撞到不该看的事,胆怯地问青岚:“小姐,再回去的话还要朝那条路走吗?”
走了这么半天,青岚早就把路给摸熟了,这宫里横平竖直,到处都是路,她避开那处地方很容易。
青岚摇摇头,沉静地道:“不走那条路,你跟我来。”
金珠半信半疑:小姐不也是跟她一样的,第一次来皇宫吗?她怎么表现得那么自信?
青岚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现代那些复杂的海路空路况只能全凭她的脑袋记下来,这小小的宫庭走几步路,要是丢了才叫真正的丢人!
还好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走了没有多远,便碰到了去送东西的粗使宫女,两相打听,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浣衣局,这里几乎已经是整个皇宫最北面最荒凉的地方!
有了两名宫女带路,她们这次很顺利地到了凤睢宫外。
金珠上前一步,跟守在宫外的太监报上了姓名,并递上了腰牌。
那太监验腰牌的时候,嘀咕了一句:“你们头一次来宫里,怎么到处乱跑?皇后娘娘为了你们已经推迟了开宴的时间,你们吃罪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