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牙笑着脸,笑的好生灿烂,也磕碜到家了,一脸的褶子,满嘴的黄牙,还有熏天的口臭。突然,他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水,饱含着欣慰和激动,由衷得替二蛋感到高兴,他说:“二蛋啊,你奶奶去世前找过叔,她拜托叔照顾你。可是叔食言了,叔能力有限,是个失败者,世界上最失败的人,叔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你?后来你去了城里,叔也去找了你好几次,但是都没找到你。叔以为你死了呢,愧对你的奶奶啊!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我最亏欠两个人的,一个是你喜儿婶子,一个就是你。现在叔见到了你,见到你混的那么好,叔很欣慰。你家的山头被李霸天给铲平了,他要开采铁矿。我和大伙把你奶奶的坟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去放羊的那个山头。有一次你还被一条大长虫给咬了屁股呢。我说那蛇叫三步蛇,走三步人就得死。然后你就把两条腿绑在一块,蹦着回到家。哈哈,二蛋,你还记得吗?”
“忘了,一干二净。”二蛋,拒绝承认,打心眼里要和过去的糗事说拜拜。
……
你看人家大黄牙,多知冷知热,虽然人家这辈子混得不好,但是人家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倒是小李村的好些村民应该惭愧,他们在二蛋雷劈重生时,老是骂他是妖怪,都恨不得把他乱棒打死。就是给二蛋的奶奶迁坟,也是大黄牙好求歹求,中午还花两百多块请一顿饭,大伙才同意帮忙。
二蛋刚才因为他奶奶的坟墓被李霸天给“破坏”了,哭了一次,现在又流眼泪了,虽然他知道这样会很没面子,虽然他强行关闭泪腺。
回光返照都是很短暂了,用“昙花一现”这个成语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大黄牙明显要不行了,二蛋看得清楚,因为大黄牙的生命气息在以“指数规律”减弱,经脉内流动的血气流着流着就窜到体外去了,化为泡影。就大黄牙这枯木,再也回不了春喽,一辈子光棍,一辈子屌丝。
一个生命,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怎能让人不感慨生命的脆弱?
大黄牙说道:“二蛋,叔临走前有个愿望,你能答应叔吗?”
大黄牙说话的时候,二蛋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的味道,心想这个老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额,什么愿望?你说?只要合理,我李二蛋一定帮你完成。”
“你刚才抽我一巴掌的时候是不是叫了我一声叔?我想我应该没听错。你现在还能再叫我一声叔吗?”大黄牙咧着嘴说道。
二蛋赶紧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叫了。我去,多丢人的事啊!不能承认,打人都不能承认。
“我没叫,你听错了。”二蛋,否定的相当彻底。
“我没听错,你叫了。”大黄牙。
“我真没叫,大黄牙,你别冤枉人好不好?”二蛋。
“好吧,你没叫。那你现在能叫我一声叔吗?”大黄牙笑着脸,但是话中不无乞求。
“叫你妹啊!”二蛋坚决不叫,这是原则问题,“大黄牙,想不想喝两杯?”
听到有酒,大黄牙就来劲了,立马就把叔啊神马的,扔到印尼爪哇岛去了。
“酒,好啊!你身上有吗?”大黄牙。
“必须得有啊!”二蛋道,“张开你的嘴巴,你能喝多少,我给你倒进去多少。”
二蛋从口袋里掏出济公葫芦,意思也是明摆着了的,好酒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