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为,你家小疾风已经发情了么?”玲珑笑得那叫一个奸邪。
秦道非凑上来,用鼻尖蹭玲珑的鼻尖,“男人么,很正常!”
你看,我不也发情了么?
“哎呀,这么热的天,你腻味什么,赶紧走开!”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往屋里走。
秦道非邪魅的勾唇,安慰了玲珑一番后,便说;“我要去找疾风算算账,你乖乖待着,等下给你好吃的。”
“秦庄主,记得下手要狠,不要留情!”玲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天到晚煽风点火。
秦道非回到书房后,便又将疾风召唤回来。
“庄主,怎么了?”疾风问。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疾风一眼:“昨晚上真的全程盯着小翠?”
好吧!
“没有,有一会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我怀疑她是……”疾风凑到秦道非耳边说了一个名字,然后退回来说:“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回来的时候,小翠依旧是昏迷状态,我就没在意。”
“要是我们没做两手准备,被发现了会怎样你可想过?”秦道非责问。
疾风跪在地上,“庄主这事是我的错,求庄主责罚。”
“罚半年俸禄,去盯着妙音阁,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秦道非说罢,便背对疾风,再也不说话。
疾风走后,秦道非眯着眼睛算计了很久,一直没再吭声。
夜晚,秦道非搂着玲珑,站在那个观察口查看。
不多会儿,果然有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出现在干涸的湖里,他一进来就精准的朝秦道非他们这个方向摸索。
哼!
秦道非冷哼,然后将观察口关闭。
“怎么回事?”玲珑用口型问。
秦道非指了指外面,做了个有蒙面人的动作。
玲珑便问:“那有危险么?”
秦道非摇头,但是还是用黑布将夜明珠灭了。
在黑暗中,视觉下降嗅觉和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玲珑贴着秦道非坐着,耳边环绕的全是他的心跳声,鼻息之间也全是他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清冽怡人,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若是,可以这样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管,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窜出来后,玲珑吓得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疯了?”黑暗中,秦道非薄凉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恐怖。
玲珑缩缩脖子,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那个有蚊子。”
“我帮你打?”秦道非虽然没有戳穿玲珑,却用这薄凉的语气讽刺她。
玲珑呲牙:“你打呀?”
秦道非便将玲珑放倒在床榻上,各种上下其手,玲珑只有哼哼唧唧的命!
湖中。
那人在湖面上找了许久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便不敢逗留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疾风冷笑:“跟我家庄主斗,哼,我都被罚俸禄了,小样!”
看来,有些人被罚俸后,对所有人的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呢!
项王府。
黑衣人藏在暗处,对项王说:“殿下,我们找过了,那湖底没有任何问题!”
嘭!
项王将手边的茶壶推翻,“一次又一次,他们真当本王是蠢货么?”
那人没说话,安静的退了出去。
项王看着窗台上放置的菊花,幽幽的说:“玲珑,你是真的走了是么?”
阿嚏!
远在逍遥庄暗室的玲珑不雅观的打了个喷嚏,然后怨念的说:“有人在诅咒我。”
“诅咒你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太在意。”秦道非掐着玲珑的腰,一脸坏笑。
玲珑哭笑不得,一把揪住秦道非的头发,恶狠狠的说:“秦道非,我要跟你绝交。”
“嗯,好!”秦道非居然同意了。
玲珑郁闷得感觉自己心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十分沉重。
“我原本想送你去原阳,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这里最安全,玲珑你再等等好么?”秦道非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他的无奈和对玲珑的不舍。
不知道为什么,玲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候你支付我一些必要的精神损失,我是不会同你计较的。”不知为什么,心软的玲珑,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或许,习惯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态吧。
于是,秦道非便郁闷了。
他恶狠狠的咬着牙,“肉偿你要不要!”
玲珑嫌弃的推开他,“相比起来,我对金子更感兴趣,如果秦庄主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谈肉,毕竟猪肉也不值几个小钱。”
“凤玲珑,虽然一个月期限差不多就要结束了,但是你这样挑衅我,我是不是可以当成你其实很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秦道非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丝扣人心弦的悸动,如丝绒一般,一层层的缠绕在玲珑心上,然后骤然握紧。
唔!
“秦大爷,秦老爷,秦公子,秦少爷……秦哥哥我错了!”在这个暗无天日叫天天不灵的地方,玲珑选择服软。
秦道非沉吟了片刻,淡声说:“以后,不要叫爷了,显得你很花娘,叫秦哥哥,我喜欢!”
喜欢你大爷!
玲珑撒脚丫子就朝秦道非的肚子上踢。
“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暴脾气分分钟被点燃。
秦道非抓住玲珑的脚,一寸寸的往他怀里收。
唔!
玲珑吓得连忙讨好:“秦哥哥,我好累困又好饿,你能不能去给我找些吃的来,我忽然很想吃大西瓜,冰冰凉凉的大西瓜。”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玲珑喊饿喊累喊困,秦道非就算有成千上万种想要压倒玲珑的想法,最后都会变成泡沫。
如今,也是这样。
他咬着牙,给自己降降火,待某处平静下来后,方才放开玲珑走了出去。
玲珑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欲望,可一次次的放过,却让玲珑再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以前他虽然不喜欢自己,可他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欲望,玲珑只要一撩他,他便各种欺负回去,可现在他却忍住了。
玲珑不知其意,只当……
他是为谭惜音守身如玉。
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
玲珑有些挫败,有些沮丧,还……真的有些饿!
秦道非出去后,便被秦王香域堵在书房。
看到她,秦道非就觉得头疼,他曾不止一次怀疑过,为什么他这样聪明的人,母亲却……如此的笨。
“母亲,您有何贵干?”秦道非冷声道。
秦王香域见秦道非瘦了许多,便忍不住心疼他,“非儿,你瘦了很多,我知道凤玲珑死了你伤心,可日子不是这样过的,你听娘的话,再找一个过日子好不好?”
“母亲,您若是觉得孤单,我不介意您去寻第二春,但是请母亲不要带上我。”若是别人以为秦道非只是与秦王香域置气,那便错了,他是真不介意秦王香域再嫁。
秦王香域眼泪瞬间便掉下来了,“你这没良心的混小子,以往凤玲珑在,你非要坚持跟她在一起,母亲都能忍了,可现在她人已经没了,你总不能守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一辈子吧?”
“所以,母亲将才刚开笄的表妹找来,想让我再娶一个?母亲有没有想过,只要她不是玲珑,即便美如天仙,儿子也不要。”秦道非的语气先有些悲愤,到后面却如此凄凉。
秦王香域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母亲,我很累,请不要逼我。”
秦道非自幼沉着,即便当年幼龄继承家业,可他却从未在秦王香域面前喊过累。
秦道非第一次喊累,是两年前他满世界寻找玲珑下落,而秦王香域却在满世界张罗给他找女人的时候。
而第二次,又是如此情形。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的好意被儿子辜负,可秦道非却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的窒息。
一个努力想要捆绑,一个奋力挣脱,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若是母亲执意让你娶妻,你是不是会真的将母亲赶走?”秦王香域凄然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愣了一下,并未接话。
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母亲,当年您强行将玲珑娶进门,我抗拒过排斥过,可最后却不自觉的爱上她,想要跟她过一辈子,却憎恨她绑住我,束缚我,让我难堪,让我不快乐,我纠结着,恨着,爱着,最后就这样一次次的失去她,我是真的累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第一次,秦道非很直白的说出了他当年对玲珑的感官,爱的恨的纠缠的,那些过去,他都承认了。
看着他如此痛苦后悔,秦王香域想到的,不是要放过他。
而是……
“我既然能帮你爱上一个人,那我也有可能帮你爱上另外一个人,人心都是肉做的,相处久了,你自然就会爱了。”秦王香域在心里想。
但是,这个想法她不会告诉秦道非,她要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她就一定能让秦道非再爱上另外一个女人,比爱凤玲珑更甚。
“这事先不说,你这段时间也够累,好好休息。”秦王香域转身欲走。
秦道非叫住她,“母亲……我已经让人将表妹送回王家,对我而言,她不仅是表妹,更是个孩子。”
孩子!
多么扎心的解释!
秦王香域哼了两声,便转身离去。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远走,眼里闪过一抹不耐,还有一抹复杂。
流火的七月在秦道非与项王看似无关痛痒的争斗中悄然流逝。
这日,秦道非应邀去二皇子府上赴宴。
同时去赴宴的,还有二皇子的各路好友。
只是,项王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不请自来的坐在宴席之中。
看到他的那一瞬,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气,不过秦道非善于掩饰,他低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再抬眼时,已是了无波折。
而项王,同样也杀气腾腾的看着秦道非。
相对于秦道非的内敛,项王的爱恨就显得直白得多,他眼睁睁的看着秦道非,始终不曾移开。
而秦道非,就这样淡淡的与他对视,不退不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火花四溅,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邀请大家来赴宴,却是因为官船从海的那头运来一种美食,想与大家一同分享,大家都是本王的朋友,请不要拘谨。”二皇子好似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举杯与大家一起共饮。
项王这才似笑非笑的移开视线,再也不看秦道非一眼。
有人问:“王爷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美食,在下已经等不及想要看了。”
“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二皇子说罢,便有下人将一个大箱子抬进来,打开箱子后,却见箱子里面放着一条巨大的鱼,躺在冰块上面。
就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秦道非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可他不动声色,只淡淡的看着。
“秦兄?可知道这是何种鱼?”二皇子笑着问秦道非。
秦道非笑了笑,他站起来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双手精准的扣在某处,然后说:“这是海鳟鱼?据说倭国人都生食此鱼,只是我却只是听闻,却不曾食过。”
“秦庄主果然不愧是天下百事通逍遥庄的庄主,原本本王还想在大家面前卖个关子,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二皇子笑着说。
秦道非拱手:“惭愧,草民也只是听闻,却不曾真的得见。”
“如此,便大家一起享用一下这道美食吧?”二皇子说罢,便有一个身着奇异衣装的女子穿着木屐从屏风后面走出去。
那女子不仅衣着怪异,连走路的方式都十分怪异。
她走进大厅后,恭恭敬敬的像二皇子行叩拜大礼,而后是诸位宾客,礼节十分严谨庄重。
而后,她从冰块里面取出一把大刀,优雅的分解那条鱼。
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女子手上后,秦道非将自己手里的一样东西,悄然转移到巾帕上,而后揣入怀中,淡淡的看着所有人。
好在,那些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子吸引了去,都不曾注意到秦道非。
不多久,那女子便已经将那鱼的皮分隔出来,取了最好的一块鱼肉切成等厚的薄片,首先敬给二皇子,而后项王,然后秦道非,最后是所有的宾客。
当所有宾客面前都摆放着一盘她切好摆成一朵粉色的花的海鳟鱼肉时,女子踩着小碎步走到中间,从自己手里的盘子里面,用筷子夹住一块鱼肉,然后放在蘸料里面,轻轻的点一下,然后放入口中。
二皇子是个军人,茹毛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就不会惧怕,他第一个开吃。
秦道非淡淡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轻轻的蘸了酱料,放入口中。
项王不甘于落在秦道非后面,夹起一块,丢入那酱料之中,裹了一圈后,再放入口中,然后……
瞬间泪流满面!
“老六,这鱼是好吃,但也不至于让你如此感动吧?”二皇子打趣。
项王从来都不是能开玩笑的人,他将筷子放下,冷哼一声说:“这等美味我欣赏不来,二哥,我先告辞了。”
“老六?”二皇子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可项王哪里会管他,淡淡的站起身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众多皇子中,虽然二皇子最受皇帝重视,但是恃宠而骄的项王根本就不在意。
一场宴席,因为项王不请自来而尴尬,也因为项王冲忙离开而尴尬。
宴席结束后,二皇子独留下秦道非。
“给殿下看一样东西可好?”秦道非淡淡的站起身来,将他怀里的巾帕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问:“什么东西?”说话间他已经将巾帕放在鼻息下面,但只是闻过一次,二皇子便脸色大变。
“这是……”
“所以,二皇子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去查一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秦道非将巾帕退回来,仔细的折好放在怀里,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二皇子问,“你打算袖手旁观?”
“这是官船,很多东西二皇子调查起来比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调查起来容易,外围我可以查,但是这官船是谁掌管,那东西最后归于谁,都需要二皇子暗中去调查。”秦道非说罢,便起身要走。
二皇子感叹,“如此,我是不是就装不下去了?”
“二皇子可想过,这个东西若是用在争权夺利上,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秦道非反问。
二皇子笑着拍了秦道非一记,“你这火气都已经持续一个半月,怎么还不消?”
“他不死,我不休!”秦道非薄凉的说完,便疾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