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非与唐力离开后,唐力拿出了玲珑走之前给秦道非留下的纸条,对秦道非说:“庄主,大夫人让庄主回去后对二夫人好些,她说二夫人与项王背后还有一个人,需要庄主揪出来!”
“怎么揪?”秦道非问。
唐力示意秦道非看纸条,秦道非打开纸条,只看到上面玲珑写的歪歪扭扭的那两个嚣张的大字,“色诱!”
是的,玲珑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道非将纸条团成一团,心想着再次在见到凤玲珑,一定要将纸条丢在她脸上去。
两人回到逍遥庄,看着偌大的庄子,秦道非蹙眉不言。
当初在大魔城,他不知一次偷听到暖希尔与仓莫皇帝提起逍遥庄,在他们眼里,逍遥庄就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可是秦道非唯一记得的,却只有一个他深深不以为然,却让他刻骨铭心的凤玲珑。
“非儿,你吓死为娘了,你这孩子啊!”秦王香域见秦道非活生生站在逍遥庄门口,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抓着他的衣袖便哭。
秦道非拧眉,淡淡的推开秦王香域,“这位大婶,我与你认识么?”
“这……唐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人没受伤么,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么?”秦王香域揪着胸口,厉声问。
唐力抓着脑袋说:“是啊,庄主真的没受伤,就是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而已?”
“凤玲珑也忘记了么?”秦王香域脱口便问。
秦道非拧眉看着秦王香域,似乎有些理解玲珑为何不愿与他回来了。
“全都忘记了!”唐力笃定的说。
秦王香域双手合十,“谢谢老天开眼,记不得便记不得了吧,只要不记得凤玲珑便可以了!”
秦道非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秦王香域一眼,自己进门去了。
当晚,谭惜音命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给秦道非接风洗尘,秦道非也没有拒绝,但是去到之后,却觉得像是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吃饭。
让他越发的想念玲珑。
吃过晚饭之后,秦道非推着谭惜音在花园散步,谭惜音抓着秦道非的手感叹,“道非哥哥,你离开这大半年,我简直过的生不如死,你知道么?”
“不知道!”秦道非很耿直的回答,一想到玲珑交给他的任务,秦道非又淡声问:“母亲说的凤玲珑,是去赛外救过我的那个玲珑么?”
谭惜音的手微微用力,她紧紧的抓着秦道非的手问:“道非哥哥还记得她?”
“不记得,只是她去救我,便一直很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秦道非淡淡的说。
谭惜音转过头来,拉着秦道非的手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非哥哥,要说喜欢,凤玲珑是很喜欢道非哥哥的,但是那个女人的心肠……算了我不说了,如今道非哥哥记不住以前的事情,我这样说她,对她也不公平,还是等道非哥哥好了以后再说吧?”
“没事,你同我说说看,我之前在塞外,也有人提醒过我,不要与凤玲珑这个人纠缠,我一直很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秦道非说完,便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抹了一把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道非哥哥看看我这腿?我这腿便是项王拈酸吃醋,想杀道非哥哥的时候,我为了保护道非哥哥才受伤的,凤玲珑她不守妇道,让道非哥哥难堪,道非哥哥却一再的宽容她,道非哥哥此番的遭遇,便是项王所为,那项王被凤玲珑迷得五迷三道的,根本就分不清是非,以后道非哥哥看见那两个人,一定要走远些。”
“好!”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很满意秦道非如此乖顺,她笑着说:“道非哥哥累了么?我给道非哥哥准备了香汤沐浴,我伺候道非哥哥沐浴吧?”
“唐力与我说,让我回来之后便要与他去一个地方,让江湖人都知道,我秦道非没死,逍遥庄也没有散,他说的挺紧急的,所以我先与他去看看。”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点头,赞同的说:“是呀,这半年来,到处都在传言说道非哥哥已经死了,大家都在打逍遥庄的主意,道非哥哥是该去收拾收拾他们,你去吧,我给你留门,多晚我都等你!”
“嗯!”秦道非说完,便起身说:“那我早去早回!”
“好!”谭惜音欢欢喜喜的看着秦道非,乖巧的很。
秦道非离开妙音阁后,便淡淡的看着房梁上说:“出来吧?”
疾风从房梁上跳下来,躬身说:“庄主,鬼医先生已经等在青云善堂,就等庄主过去了!”
说罢,疾风带路,领着秦道非朝青云善堂飞掠而去。
青云善堂。
夜离殇没个正行的坐在椅子上,拿花生米丢凤一笑。
凤一笑被他逗得笑到打嗝,玲珑抓起手边的糕点就朝夜离殇砸,“你作死不是?”
“对啊,我就是想死,我死了,我看谁给你男人治病!”夜离殇笑得不怀好意。
玲珑瘪嘴,“我不知道去找老夜头?”
“我师父一天就知道招惹老太太,根本就没时间管你!”夜离殇呲牙大笑,用那种“没有老子,你就死定了”的傲娇表情。
玲珑嘟嘴看着夜离殇,“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夜离殇被问得不知所谓。
玲珑说:“就是你说老夜头是个禽兽,一天只知道招惹老太太的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当然,全京城谁不知道?”夜离殇不屑的说。
哦!
玲珑坏笑,“可是我觉得老夜头是个好人呢,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师父呢?”
夜离殇还来不及反驳为什么玲珑要如此作妖,便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浓浓的杀气。
“师……师父?”夜离殇没敢回头,颤抖着小身板说。
啧啧啧!
老夜头背着手走走出来,不舍的说:“徒弟,你这是冷啊还是生病了,要不要师父给你治疗治疗?”
说话间,老夜头已经飞针朝夜离殇的背后的穴道上扎去。
玲珑不忍看,捂着眼睛说:“太血腥了,我受不了这个,我还是去屋里等着吧?”
啊!
夜离殇疼得脸色发青,哭丧着说:“师父,我错了!”
“错了呀?”老夜头将银针取下来,笑着说:“我没觉的你有错啊?”
说话间,已经下手朝另外一个地方扎去。
“前辈,请手下留情!”不知何时,二皇子也来了,他上前来,轻轻的挥开老夜头的手,然后用内力将夜离殇背上的银针逼出来,恭敬的递给正要发毛的老夜头。
老夜头就是中意二皇子,便说:“看着你相好的这么心疼你的份上,今日为师便放过你了,下次要是再敢乱说大实话,老子给你扎成马蜂窝!”
“禽兽!”夜离殇回了老夜头俩字。
老夜头当没听见,背着手进屋去逗凤一笑去了。
秦道非是今天的主角,可是这个主角确是最后入场的,他跟在疾风的身后,淡淡的走进青云善堂。
一进门老夜头就挂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看。
秦道非翻着白眼想要甩开老夜头,可是几次都没能将老夜头甩下去,他不由得起了好斗之心,与老夜头打了起来。
夜离殇幽怨的说:“每次都是这样,老夜头只喜欢跟秦道非喂招,每次都在喂招的时候教秦道非功夫,秦道非是他亲儿子吧?”
“看来你是没疼够是吧?”二皇子冷声说。
夜离殇嘟嘴,不说话了。
众人看着秦道非与老夜头打架,打着打着,老夜头忽然一掌拍在秦道非的后背上,秦道非血气上涌,当即吐了一口黑血。
老夜头摁住他的肩膀,逼着他盘腿坐在地上,淡声说:“将银针取来?”
夜离殇不敢忤逆,连忙将银针递给老夜头,老夜头在秦道非头上摸了一圈后,双眼爆出一道精光,然后银针飞速的扎在秦道非头上。
啊!
秦道非疼得躺在地上打滚,那狰狞的模样吓坏了一旁的凤一笑,凤一笑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玲珑见秦道非疼得厉害,也着急了,“老夜头,这怎么回事啊?”
“他治疗的晚了,蛊虫在他身体里面已经孵化了很多小虫子,方才我银针扎住的,都还不知是不是母虫,这个罪,有的他受的了?”老夜头摁住秦道非,然后再次用同样的手法,在秦道非脑袋上摸了几下,然后飞快的走针,直到秦道非满头的银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才停下来。
玲珑虽然恨秦道非忘记自己,但是看他如此难过,玲珑也很心疼,便跪在他身边,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秦道非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汗。
“蛊毒解了么?”秦道非虚弱的问。
老夜头反问他,“你能想起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么?”
秦道非摇头。
众人都有些失望!
“那就是没抓着蛊母,今晚上你已经承受不住了,给你吃颗糖,先抑制住蛊虫生长,明晚上再来吧?”老夜头塞了一颗药丸在秦道非口中。
秦道非还没说话,玲珑却不乐意了,她嘟囔着说:“明晚上还来啊?”
“心疼啊?”除了秦道非外,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质问玲珑。
玲珑炸毛,“我心疼个屁,我只是担心他被谭小妾发现异常,我还打算让秦道非装失忆去谭小妾那里套话呢?”
“不行,我明日要进宫述职,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父皇一定会将我软禁起来,所以秦道非必须在三天内恢复记忆!”二皇子如此说。
秦道非淡声说:“谭惜音不是行动不便么,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不让她知道我恢复记忆就成了!”
“秦道非,你果然是个天真的,你以为你家小妾腿真的瘸了么?”玲珑冷笑。
秦道非挑眉问:“假的?”
“是的,庄主!”疾风害怕两人又杠上,连忙替玲珑回答了。
二皇子说:“我们目前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在父皇宣布承项为太子之前,将承项拉下来,至于谭惜音与那位幕后的人,还请玲珑姑娘再等一等?”
呵!
玲珑苦笑,“反正我也等了这么久了,我不在乎继续等下去!”
这夜,秦道非取蛊没有成功。
他回到逍遥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并没有去谭惜音的妙音阁,而是在疾风的引导下,直接去了玲珑阁。
翌日,谭惜音从妙音阁去到书房,温柔的询问秦道非为何没有去她房里,秦道非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说:“我回来得太晚,担心打扰你休息,便没有去吵你,疾风说我以前一直住在玲珑阁,我便去玲珑阁休息了,今夜若是无事,我便去陪你!”
“好!”谭惜音扮演着她的贤惠温柔,不敢有丝毫强求。
但是,中午时分,便有消息传来说二皇子被软禁了。
夜离殇眼眶红红的来到逍遥庄,他拉着秦道非的手说:“我们三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一定要救他!”
虽然秦道非已经不记得二皇子也不记得夜离殇,但是他还是安慰夜离殇说:“你放心,我一定争取今晚上恢复了记忆?”
“秦道非,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夜离殇无助得像个孩子。
秦道非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尽力!”
当夜,老夜头为了救儿媳妇,使出了浑身解数,替秦道非治疗伤势,可结果还是同昨夜一样,秦道非说他根本就没法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回程的路上,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疾风说:“我们藏在项王府的那些人,去联系他们,让他们将项王的动态全部告诉我,让宫里的人传话给二皇子,让他将我在塞外被仓莫国利用的事情告诉皇帝,我要去与皇帝当面对质!”
呃?
“庄主?您想起来了?”疾风激动到抓着秦道非的手摇晃。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薄凉的说:“我说了我想起来了么?”
“可是……可是您这样子,完全像是以前的样子,宫里的人,项王府的人,都是您亲自安插的,您若是没记起来,那又如何会下达这样的指令?”疾风错愕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抬头看天:“不许跟玲珑胡说!”
噗!
“果然是庄主啊!”疾风嘴角直抽抽,一脸崇拜的样子。
当夜,秦道非的书房不时有人飞来掠去,而秦道非一直在书房伏案到天亮。
天亮之后,秦道非对守在门口的疾风说:“疾风,随我入宫!”
“道非哥哥要去皇宫做什么?”被秦道非放了两次鸽子的谭惜音又来了。
秦道非蹙眉,顿了一下后,他淡声说:“仓莫国的事情,我是导火索,陛下召见我去皇宫,我能不去么?”
“那道非哥哥小心些!”谭惜音温柔的交代。
秦道非淡淡的点头说:“我刚回来,事情太多,你不用如此辛苦,日日来看我,待我忙完这一段,我去看你!”
“好!”谭惜音给秦道非让哭。
待秦道非走后,谭惜音问她身边的丫鬟说:“你觉得道非哥哥是好了么?”
“看上去不像,若是庄主真的好了,对二夫人说话的态度,绝对不是这样?”丫鬟解释说。
谭惜音不安的看着秦道非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说:“可我总是害怕他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二夫人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或许庄主从一开始就在装?”丫鬟推着谭惜音,一边走一边分析。
谭惜音拧眉看着丫鬟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庄主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与大夫人关系不错,他们不可能没有将大夫人的事情告诉庄主,可是庄主表现出来的,却是他完全不知道与凤玲珑的过去,这有些不合理!”丫鬟分析。
谭惜音错愕的看着丫鬟,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
“走,快回去!”谭惜音催着丫鬟快带她回去。
两人走后,一个黑衣人鬼魅一样的站在她们身后,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勾唇。
谭惜音回到房间后,便让丫鬟将绯色的丝巾绑在窗户上,刚绑好,唐力便来了。
他见谭惜音窗棂上绑着丝巾,憨厚的笑着走过去将丝巾解下来,腼腆的笑着说:“二夫人,您这丝巾真是好看,前几日画儿便喜欢这样的丝巾,可我不知去哪里买,如今您用来固定窗户,想来也是不喜欢了,不如就卖给我吧。我给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