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
一辆拖拉机向前开动着,它的噪音在大老远就能听到。
飞沙由车轮带起,风一吹满天飞。
沙尘染黄了路边的小草,就像渡过金的叶子一样,黄金金的,在太阳底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卧躺在拖斗里的小青年,大约十七八岁,长得细皮嫩肉,但已经被太阳烤得黑呼呼的,有点土。
这小青年是被拖拉机的声音震醒的,随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又不经意的扫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很不对劲。
咦?
小青年看着四周情景,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感觉周围环境不太正常。
这……
这里很明显就不是自己现在生活的大城市,而是在乡间小路上!
不过……不过却似曾相识!
奇怪?
小青年再看看马路两边,有树木和田野,有小草和绿油油的庄稼。
拖拉机继续开动着,发出很大的噪音。
路上的灰尘继续被风圈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吹上了天空。
这里的空气非常的纯洁,有百草的纷芳,野花的璀璨,树叶的阴凉,竹林的风声。
见到这一幕,小青年仍然不太清醒,仿佛看到了一个与现实生活中不一样的世界,至少与他现在生活的大城市环境不一样,而且是天壤之别。
小青年又仔细打量所在环境一眼,终于证明了一点,这里的环境四面环山,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生活的大城市,而是一个乡村马路上,而且马路还是黄泥马路,而不是水泥的。
一个生活在2018年的中年油腻大叔,还能看到乡下没有修的黄泥马路,这是有点奇怪!
按理说,2018年,城,乡,村的马路十有八九都是水泥路了,而且还把水泥路修到了家家户户门口,不应该有黄泥马路才对啊?
一时之间,杨叶的脑海中一声又一声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呼唤,一个男人的打骂声,一位少女的提示声,一个小孩的哭泣声。
“小叶,吃饭了!”
“兔崽子,你还跑,看老子追上来不打断你的狗腿?”
“哥,别回头,爸爸就要追上你了!”
“呜呜呜,不,我要妈妈……”
这个女人对杨叶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亲,而那个男人是他父亲,另一个是他妹妹。
这老人是?
随之,杨叶终于目光转向开拖拉机的老男人,仔细打量了起来。
四周高山拔地而起。
田野中间有条小江,小江的水正在流淌,渐渐去去,好像永远流不完。
这老头子不就是自己的师傅,香树村的老木匠吗?
杨叶似乎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老男人。
老男人双手抓着两个车手,左摇右摆,口中叼着一支烟,烟一下一下的从口中冒了出来,一个圈圈又一个圈圈,非常完美。
杨叶终于认出了老男人的真正身份,他就是香树村唯一位木匠师傅,外号老李头。
那少年……是他,许晓!
杨叶马上又认出了坐在老李头旁边的少年,是老李头的二徒弟,他的师弟。
杨叶见到这个情节,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如潮水般的记忆正在脑海中翻滚。
杨叶用手重重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希望能想起过往的所有事情来。
可!!
杨叶只记得在这之前,正在菜市场买菜,突然遇到一个小偷抢夺了他的钱包,然后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杨叶记得一直追着小偷跑了大约三里多路,突然脑袋里面嗡的一声,随之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后面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
杨叶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些往事,三年前那天的下雨天,他的父母上山砍柴,回家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结果遇上了山体滑坡,父母不幸遇难!!
杨叶又记起前世,学了三年的木匠。
现在,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师了。
杨叶马上十九岁生日。
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
可是,九月初九才是重阳节。
其实杨叶的生日是农历,而不是阳历,只是户口本上弄错了。
他记得前世的自己,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才想起这是一九七九年发生的事情。
自己……自己……这真的是重生了?!
“哈哈哈……”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
杨叶激昂的唱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这么高兴了?”坐在老李头旁边的许晓突然问道。
“别理他,他就那样!”老李头搭话说。
由于拖拉机前面只够坐两个人,所以在回家的时候,杨叶坐在了后面。
杨叶看着面前活生生的画面,许晓,老李头开动的拖拉机,一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叶记得许晓比自己晚半年拜老李头为师,所以叫自己叫师兄。
杨叶就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个师弟了,而他也升级做了大师兄。
在这个年代,学徒三年才能出师,而且师傅是半分工钱不分开给徒弟的。
只管吃管住,不管钱,这是规矩。
再说,这年头的钱也不好挣,做个手艺也不容易。
其实老李头已经五六十岁了,与发妻一直相亲相爱四十载,这真不容易。
“师弟,这是一九七九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