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哪里舍得不要她,与她道:“只要有殿下,去哪里都好。”(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汉王当即红了脸颊,总觉君瑶这句话中是有别的意味的,可她又不敢肯定,悄悄地抬眼看君瑶,便见君瑶也笑吟吟地望着她。
汉王无尽欢喜,兴许她真的能与阿瑶亲亲。
她越发期盼起春日来临。诸王与朝廷打得天翻地覆她也不管,她知自己能耐,这等大事,她纵是想管也管不了。他们总会决出一个胜者,当上皇帝,而她那时已与君姐姐在很远的地方了,朝中喧嚣都与她无关。
汉王勤勤恳恳地囤了许多东西,皆是容易携带的。但再是便于携带,多了,也就成了累赘,汉王又陷入如何取舍的困境中。
如此到了春日,百姓将冲毁的茅屋重建,田地间庄稼也播种下去,再无生计之忧了,汉王终于脱出身来,背起她的小包袱,要与君瑶一起逃走。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当日,数十名大臣涌入临淄城中,拜迎汉王为新天子。
诸王联军势如破竹,屡败朝廷大军,直逼洛阳。这本是预料之中,皇帝原就弱势,比不得诸王兵多将广。
攻下洛阳后,卫秀忽提起当立何人为新君。诸王本就谁都不服谁,全赖卫秀居中调解,到了这时,早已蠢蠢欲动,欲对兄弟下手,好自己摘了这场讨伐的果子,登上大位。经她这一挑破,更是争论起来。
后不知谁先动的手,争论竟成了一场混战。诸王都是各自手中有兵的人,赵王听从卫秀之策,先下手为强,欲趁夜突袭晋王军帐。谁知有人将此机密泄露,晋王早有准备。赵王未占得先机,然而箭已离弦,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晋王交兵。
荆王、代王与滕王也卷入其中。
一夜之间,兵将折损十余万,五王皆殁于乱军之中。
那领头的大臣哭得满脸是泪:“诸王俱死,卫秀那逆臣入宫弑君,高皇帝子孙,今已只剩殿下一人!”
汉王呆在原地,满脑子混乱,她并无兄长齐殁的悲伤,也无侄儿惨死的哀痛,她脑海中只有一件事,阿瑶怎么办?她们说好了要离去。
大臣仍在聒噪:“可恨卫贼弑君之后,自刎于洛阳城头,尸首不见踪影,否则纵是将他五马分尸,枭首示众,都不足以告慰天子在天之灵。”
他是朝臣,以诸王为反贼,卫秀从逆,自也是反贼。同来大臣中还有诸王臣属,闻言便辩驳起来,昏君无道,诸王是正义之师……
汉王一个字都未听进去。她撇下满殿大臣,失魂落魄地离去,君瑶就在后殿,前殿所言,她句句听得清晰。
汉王浑浑噩噩地走来,见了她,仍是处于混沌中。她不知为何,分明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最后竟会落到她头上。
前殿仍在吵吵嚷嚷,使得人心烦意乱,君瑶闭了闭眼,胸口如梗了块巨石,使她呼吸都难。
汉王无措地站着,不敢看她。君瑶勉力弯了弯唇,竭力显出温柔的模样来,她冲汉王招手。汉王走过去,低声唤道:“阿瑶。”
她不敢与君瑶对视,只好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自责而胆怯。
君瑶轻抚她的脸颊,汉王微微瑟缩了一下,很快便站住不动了,任君瑶抚摸。君瑶心软,她与汉王柔声道:“殿下可还愿与我离去?”
汉王忙点头:“愿意的。”她说着愿意,面上却显出迟疑的神色来。
君瑶竭力不去看她的神色,继续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今夜就走。”
汉王不说话了,她连直视君瑶都不敢,只是小心翼翼地牵住君瑶的手,以此哀求她别抛下她。
君瑶怎么舍得抛下她,她竟希望自己也是个凡人,如此纵然殿下做了皇帝,她也能陪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