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道:“三日后。”
魏无羡微微发抖的手把酒杯送到唇边,却没意识到它已经空了。心中忽然空落落的,不知是气愤、震惊、不快还是无奈。
虽说早在离开江家之前,他对此就有所预料了,可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心中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恨不得一泻千里,又无从泄起。这么大的事江澄也不想个办法告诉他。如果不是今天偶遇了蓝忘机,只怕会知道的更迟!
可再一想,告诉他了,又能怎样?明面上,江澄已告知天下,众家现在都听信了他的说辞:魏无羡叛逃家族,这个人从此和云梦江氏无关。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能去喝这一杯喜酒。江澄不告诉他是对的,如果由江澄来告诉他,指不定他就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事来了。
半晌,魏无羡才喃喃地道:“便宜金子轩这厮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道:“蓝湛,你觉得这桩亲事怎么样?”
蓝忘机不语。魏无羡道:“哦,也对,我问你干什么。你能觉得怎么样,你又从来不想这种事。”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道:“我知道,很多人背后都说我师姐配不上金子轩,哈。在我的眼里,却是金子轩配不上我师姐。可偏偏……”
可偏偏江厌离就是喜欢金子轩。
魏无羡把酒盏重重摁到桌上,道:“蓝湛!你知道吗?我师姐,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一拍桌子,眉宇微醺之中带着傲气,道:“我们会让这场大礼在一百年内,人人提起来都叹为观止,赞不绝口,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的礼成。”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嗤笑道:“你嗯什么?我已经看不到了。”
这时,吃完了甜羹的温苑坐在席子上又开始玩草织蝴蝶。两只蝴蝶长长的须子缠到了一起,半天也解不开。见他着急的模样,蓝忘机将蝴蝶从他手中拿起,两下把四条打成结的蝴蝶须解开,再还给他。
见状,魏无羡分了些神,勉强笑了笑,道:“阿苑,不要把脸蹭过去,你嘴角还有甜羹,要弄脏他衣服了。”
蓝忘机取出了一方素白的手巾,面无表情地把温苑嘴边沾的甜羹擦掉。魏无羡嘘道:“蓝湛,真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孩子。我看你再对他好点,他就不肯跟我回去了……”
忽然,魏无羡神色一变,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符咒,而这张符咒已经在腾腾地烧了起来,魏无羡将它取出后,不消片刻便化为灰烬。蓝忘机目光一凝,魏无羡则霍然站起,道:“坏了。”
这张符咒是他设在乱葬岗上的一个警示阵的阵眼,若是在他离开后,乱葬岗上情况有变,阵法被破,或者血气大作,符咒便会自动燃烧提醒他出事了。魏无羡一把将温苑夹在胳膊底下,道:“失陪,蓝湛我先回去了!”
温苑兜里的东西掉了出来,道:“蝴……蝴蝶!”魏无羡已夹着他冲出酒楼。不多时,身旁白影一掠,蓝忘机竟也跟了上来,与之并行。魏无羡道:“蓝湛?你跟上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