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江瑄就从床上下来,说:“带我过去”。这什么年代了,还杀人?一个大活人能无缘无故的失踪吗?他不过是挨了顿打,又没什么大事,犯得着去杀人吗?
他甚至想起第一次见到顾炎的时候,男人手上握枪,身上挂血,像个地狱修罗,他无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催促道:“快走。”
蔡二:“小少爷,你这一身的伤,这时候哪能挪动啊?”
江瑄斥到:“我有什么不能挪动的,又不是坐月子,流点血能怎么着啊?”
蔡二没办法,只能带着人去了,边走边想着,这小少爷挺刚的啊,不知道怎么一和老大对上就娇滴滴像个姑娘。
昏暗的厂房,房间的正中吊了一个白炽灯,斑驳的墙皮有些长出绿油油的青苔,整个房间狭小而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站了二十几人,但却只能麻袋里人呼哧呼哧地喘气和惨烈地求饶声。
顾炎手握着一根粗长的钢筋,狠厉的盯着渗血的麻袋,扬起手开始新一轮的招呼,底下人不问也不敢动,今天老大狠得渗人。
钢筋把掌心的皮都磨的烂掉,但他无知无觉,像个来自地狱使者,一下一下,狠命的抽打在要看不出形状的麻袋上,小孩儿身上的伤和说过话像一锅滚滚地热油泼在他身上,烫的他理智全无,面目全非。人是不是要被他活生生的打死,他不在乎,只觉得这样不够,不够!这让人魔障地邪火闷在胸膛让人快要爆炸。
“拿枪来!”他随手抹了一把,蹭一脸的血,神情变得更为可怖。
手下人把枪交到他的手里,顾炎毫不犹豫的抬起手,这时江瑄和蔡二破门而入,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江瑄立刻大喊:“叔叔!”
顾炎充耳未闻,高大的身躯连晃动都没有,砰的一枪直接开出去!
“顾炎!”江瑄几步窜过去,白皙的手指直接握在枪上,情急之下甚至叫了家长的全名,“你干什么!这人再坏也是江花的爸爸!”
被他握住的手冰冷生硬,连颤抖都没有,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江瑄眼睛直直望着顾炎,他面色惨白,除了急忙赶来变得微红的嘴唇,整个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顾炎看他的样子,想伸手擦掉他的汗,也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亲身上的伤,想跟他说,不管想怎么样直接说就好,不用着急,他的眼神困顿而悲伤,像是困在牢笼里的猛狮,怎么挣扎都始终找不到出口。
于是顾炎把枪塞在江瑄手里:“我也是和他一样的人渣,不知道再怎么去补偿你,你可以开枪打我”说着,他手依次点着自己的胸口,额头,臂膀:“这里,还有这里,随便哪里,只要你想,我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