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近来总觉得自己有点儿怪怪的,但如果硬要他说出个一二三四五,他也说不上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这天深夜,宋尧睡前喝光了一整瓶可乐,半夜被尿憋醒,又不敢一个人去厕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响,最后实在憋不住了,爬到尚楚那头把人晃醒,要尚楚陪他去一趟。
他在厕所里头放水,尚楚在外头半眯着眼打哈欠,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哎,要是你对一个人的信息素很敏感,怎么办?”
“谁啊?”宋尧拉上裤子,扭头问,“a还是o?”
“alpha。”尚楚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回答道。
“一个a,对另一个a的信息素很敏感?”宋尧从厕所出来,边哆嗦边脱口而出,“那就是看他不爽呗,你俩天生就相互排斥,离得远远的不就成了,不然还能怎么办?见一次面打一次架?”
尚楚抿了抿唇,又说:“不能离得远远的,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宋尧撇嘴。
“你管呢!”尚楚嗤他,“反正就是不能。”
“谁啊?”宋尧勾着他的肩膀,挤了挤眼睛,“你对谁的信息素有反应啊?”
“不是我,”尚楚眼也不眨,正色道,“我有个omega朋友,对另一个alpha反应......有点强烈。”
宋尧拍了拍手,一副老道的样子:“那说明他俩天生一对呗!”
尚楚突然耳根一烫:“滚滚滚!别瞎几|把扯!”
“我怎么扯了,生物课本上就这么说的,”宋尧擤了擤鼻子,又用有点儿古怪的眼神盯着尚楚:“阿楚,你脸怎么红了?”
“红个屁!”尚楚给了他一拳,掩饰道,“老子半夜被你叫醒,气的!”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回了寝室,宋尧先上了床,哈着气钻进了被窝。
尚楚刚要上去,脱外套的时候难免发出了一丝窸窣的动静。
白艾泽一贯睡眠浅,眼皮动了动,微微张开眼,一只手臂搭着额头,嗓音低沉嘶哑:“怎么起来了?”
“去厕所,”尚楚把外套挂上衣架,走到床边,低声说,“吵着你了?睡吧。”
白艾泽轻轻眨了眨眼,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尚楚的小拇指:“没有,睡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极其不起眼的小动作,尚楚却浑身一僵,悄悄蜷起那只被白艾泽牵过的指头,掌心又湿又烫。
alpha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微弱的月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片淡淡的光影,眉骨和鼻梁的形状流畅且挺拔。
尚楚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紊乱,等他自己反应过来,额角猛地一跳,狼狈地甩掉拖鞋,匆匆且仓皇地爬上了床。
天生一对?
尚楚盯着天花板,心跳的节奏怎么也慢不下来。
他和白艾泽,是天生一对?
他左右手各抱着一只小熊,毛茸茸的小布偶窝在他怀里,软软和和的。
生物课本上说,爱情的产生是基于信息素的相互吸引。
但尚楚一度非常反感这个理论,如果连人的情感都能够靠信息素牵引,那么“人”就将不再拥有作为人的意义。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剧烈搏动。
——信息素不能决定他和谁是天生一对,只有他自己可以。
虽然尚楚还没有弄明白他和白艾泽是不是操|蛋的天生一对,反正他能确定秦思年不是。
他一边想着和白艾泽保持距离,避免自己被他的信息素过度影响;但每次只要他见着秦思年往白艾泽那边走,他又忍不住冲上去隔开这俩人。
尚同学自己都没搞懂他微妙且隐秘的小心思是怎么回事,好在训练的日子枯燥但充实,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和纠结这些。
时间流逝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这一天,青训营开始了中期考核。
上次格斗成绩一经发布,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位列榜首的赫然是一直被看不起的空降草包白艾泽。
之后的训练中,白艾泽展露的实力让人刮目相看,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都强得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