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轻响从门边传来,尚楚猛地扭头看过去,门把手正被人往下按动。
他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空白,用了半秒时间迅速反应过来眼下是个什么场景——
白艾泽单手抱着他,他双手双脚挂在白艾泽身上,亲昵的不能再亲昵,暧昧的不能再暧昧。
房门推开了一条细缝,尚楚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白艾泽身上跳下地,三下五除二架起白艾泽的一只胳膊,白艾泽正弯着腰找药品,毫无防备地被这么一拉扯,整个人向后重重跌坐在地毯上。
砰——
被白艾泽拉出一半的抽屉整个掀翻在地,里头的小物件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白艾泽猝不及防地被掀翻,神情愕然地看着尚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操!”
这一招使出来,尚楚自己也懵|逼了,本想着把白艾泽推远点儿,但一紧张一慌乱就没控制好力道。
门被缓缓推开,尚楚头皮一麻,也顾不上白艾泽了,赶紧抬脚过去关门,大拇指一没留神踹上床脚,痛得他低呼一声,加上他本来就有了点儿醉意,冷不防大腿一颤没站稳,“啪”地跪了下去。
于是推开门的齐奇、小陆和翁施看见了这么一幕:屋里乱的和进了贼似的,连床头柜都翻了,白sir跌坐在地毯上,眉心紧皱;警花单膝跪在一边,一只手还按着白sir脖子,脸颊涨红、表情痛苦。
“我|操!别打别打!”
“两位阿sir,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我靠你们打什么啊!”
“打......打架了?!我去叫宋哥上来救命!”
本来以为白sir和警花有什么猫腻,谁知道俩人真在屋里干起来了,齐奇和小陆急急忙忙冲上来拉架,齐奇拉着尚楚胳膊:“花儿你说你这狗脾气,真白长这么张脸了!”
尚楚被他这么一拉,上半身往后一靠,后脑勺“哐”地磕上了床沿,他又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偏偏齐奇这傻|逼还怼着劲儿把他往后推,尚楚骂了一声,抬脚想要踹他,齐奇赶紧按下他的脚丫子,大喊一声:“不能踢不能踢!咱这脚要留给犯罪分子,可不能踢自己人!”
他这一按好死不死按在了尚楚刚刚踢着床脚的脚趾头上,尚楚这会儿头也疼脚也疼,咬着牙喊都喊不出声,浑身上下只剩吸气的劲头。
小陆背脊一僵,警花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和谁都能玩得起来,他还是头回见到警花露出这么狰狞的神情,看来是和白sir闹得真厉害啊,他赶紧拦在白艾泽身前,小声问:“白sir,没伤着吧?”
白艾泽这下也缓过劲儿了,眼下这情形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没事。”
“对不住啊白sir!”
齐奇为防止自家队长暴起踹人,用力压着尚楚的脚,连声对白艾泽道歉。
“滚你|妈的离老子远点儿!赶紧麻溜的滚滚滚!”
脚趾头这玩意儿不算什么伤,但疼起来是真疼,尚楚痛的呲牙咧嘴,朝齐奇吼了一声。
“嘶——”齐奇不尴不尬地瞄了白艾泽一眼,低头在尚楚耳边轻声说,“花儿,咱这是在人白sir家里,你怎么还叫人滚呢?好好说话哈。”
尚楚欲哭无泪,用一种“你他妈是弱智吗”的眼神看着齐奇:“我知道现在omega可以考警校进警局了,傻|逼也能了?”
齐奇赶紧捂住他的嘴:“怎么还骂人白sir呢?”
“......”
尚楚忍无可忍,一抬肘顶在齐奇肚子上,趁着齐奇吃痛手劲儿一松,把人按在地上就是一通胖揍。
“我靠花儿你疯了!你看清楚啊我不是白sir啊!”齐奇抱着头边躲边喊。
白艾泽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抬了抬眉毛。
“白sir,你和尚队真没事儿吧?”小陆很是担忧。
白艾泽笑了笑:“不妨事,不和醉鬼计较。”
底下人听翁施说两位刑侦队大佬在房里打起来了,立即冲上来看热闹,结果就看见被尚楚掐着脖子的齐奇嗷嗷乱叫。永远走在看热闹第一线的宋科长从人群里挤到最前边,见白艾泽一根毛也没少地站在一边,不禁大失所望:“你们没打啊?”
“没有。”白艾泽双手插兜,轻轻耸了耸肩膀。
“那他们俩?”宋尧指了指尚楚和齐奇。
“尚警官喝醉了,闹着玩儿。”白艾泽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接着缓缓蹲下|身,对尚楚歪了歪头,“尚队,是吧?”
尚楚听见他这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想到刚才把白艾泽掀翻那一幕,压根儿就不敢正眼看白艾泽,立即松开齐奇,三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挠了挠脑门,嘴角上挑,眼睛半眯,露出一个傻气中透着憨厚、淳朴中带着真诚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刚喝大了手痒,找白sir切磋来着,”尚楚解释了一句,又觉着单这么句话是不是不够诚恳,于是画蛇添足地补上了一个干瘪的笑声,“呵呵呵。”
白艾泽一手虚握成拳抵着嘴唇,以防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宋尧则是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尚楚闭了闭眼:“......”
真是尴了他妈的个惊天大尬!
“行了行了,都散了啊,”宋尧拍了拍手掌,解围说,“下楼喝酒去,还搁这儿傻站着干嘛呢,俩队长不都说了无事发生么?”
“去吧,我马上来。”白艾泽说。
白sir都发话了,一大帮人又浩浩荡荡地下了楼,齐奇捂着脖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尚楚,控诉道:“队长,你打我干嘛呀?我又不是白sir。”
“我瞅你和他长得像不行啊?”尚楚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赶紧滚!”
齐奇“嗷”了一声,马不停蹄地跑了,下了楼想想又觉得挺乐,警花说他和白sir长得像?
他竟然那么英俊吗?!
小陆多留了个心眼儿,还是不太放心,总担心尚队发酒疯把白sir给揍了,白sir这性格肯定不会还手,于是惴惴不安地说:“白sir,要不我留下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白艾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下去玩儿,我马上到。”
“那行。”
小陆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刚要走,眼角瞥见从床头柜滚到书桌底下的一个木盒,和厕所里那个款式相同,花纹不太一样,小陆霎时一个踉跄。
超薄、透明、无味、特大号?
怎么会这样?!
浴室里有,房间里也有,白sir到底在家里放了多少备用的!
小陆和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赶紧蹦出了房间。
“他干嘛呢?”尚楚问,“烫脚啊?”
白艾泽也发现了掉在书桌下的那个木盒,心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没心没肺的尚警官显然没有看见,对着小陆的背影乐个不停。
二十七八岁的人了,怎么还和长不大似的。
白艾泽无奈地摇了摇头:“酒醒了?”
尚楚脱口而出:“我没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