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气氛也不算融洽。坐在前面开车的小邵,都能感觉到后面的凉风阵阵。
许久,他才听到穆至森冷冷的声音:“沈嵘嵘,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坐在穆至森身边的沈嵘嵘装傻反问道。
此时的穆至森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沈嵘嵘见状便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想也快三个月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再说了,爷爷不是也想早点公开这个消息吗?”
“以后不要总拿他老人家来说事。”穆至森很反感沈嵘嵘总是拿出祖父来压制自己,不仅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尤其是刚才余知欢还在的时候,不管她的提及是有意还是无意,余知欢当时的表情都足以让他揪心好久,就算是现在想起,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总之,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消息透露给外人,我不认为这对我们两家能有什么好处。”为此,穆至森已经不惜想用两家的利益关系来警告沈嵘嵘。
而一向对穆至森有些畏意的沈嵘嵘,此时却丝毫不被他所震慑。
“外人?”沈嵘嵘冷哼了一声,“至森哥,刚刚那个姓余的女人你有当她是外人吗?”
穆至森听到这话不由地心中一颤,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总之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
沈嵘嵘笑了笑,探头到车前,“小邵师傅,你觉得余小姐对你们穆总来说,是外人吗?”
正专心开车的小邵被她这一问,汗都下来了,“沈……沈小姐,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啊……”
绿灯变红,小邵一个没留神,踩着油门冲了过去。
沈嵘嵘拍了拍小邵的肩,玩笑道:“这回,穆总该扣你薪水了。”
汗都还没落干净,小邵便战战兢兢地拿眼睛瞟向后视镜。只见后头冷着脸的老板,阖着双眼,拿手重重地揉捏着眉心,小邵便知道了,沈嵘嵘刚才说的话真是一点也不假了……
这天以后,余知欢向台里请了三天的假。周主任知道,地震的事给她造成了一些阴影,于是没有为难地就准假了。三天的假期,余知欢花了半天的时间坐长途汽车回家——渲州,一座距离松城不远也不近的海边小城。
她回来的这天,下着濛濛的细雨,而这天也正好是姥姥的三年祭。三年前的今天,余知欢刚离开松城,得知姥姥去世的消息时,她所在的航班刚刚落地。她哭着在飞机上吐了好久,比飞机在空中颠簸时吐得还要厉害。
乘务员、乘务长全都围过来关心她,最后连机长都来了,也没能让她停下撕心的哭泣和剧烈的呕吐。他们为她叫来了机场的医务车,但最后她还是自己离开了。她说她没病,就是心痛。
心痛,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为了不让自己一会儿去墓园看姥姥时再出现那种感觉,余知欢坚持要在家叠完一百个“金元宝”再走。
父亲余长滨说:“让她叠吧,她这是内疚。”
原本还在催促的母亲周美青,便不再催促了。她坐在余知欢身边,给她递金纸,可递着递着却像刚刚余知欢才进门时那样又哭了起来:“你说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国了,什么培训,什么学习啊,三年都回不来一趟,就是发几条不痛不痒的信息,连要和你视频你都说没空,你说我和你爸又不找你代购,你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