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这么香呢!”高娜一面说着,一面就把张妈拉到了角落里。
张妈一见这情形,就思忖着这孩子准有什么事儿,“娜娜小姐,这是有事儿找我吧?”
高娜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凑到张妈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
张妈先是有些意外,然后重重地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阿弥陀佛,没准那姑娘一来,少爷的病就好转了。”张妈合起掌对着西边拜了拜,这几日以来的担忧便消散了不少……
白的墙,白的窗,白的天花板,以及空白一片、无法正常思考的大脑……有时,这些仿佛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有时,这些又好像只是游离于他身体之外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屋里呆了好几个日夜。即便躺在床上,他也不敢合眼。夜幕降临,太阳升起,如此一直枯燥地循环,就像时间给他的身体上了弦,秒针追逐分针,分针追逐时针,时而相遇,时而分离,不曾停止的连轴转动,让他的精神时刻紧绷,让他的身体感到疲惫无比。
他感到自己的病又回来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和无力感正将他逐层包裹,只要一闭眼,那些可怕的东西便会将他吞噬。
然后一切将变黑暗,一切将回到二十年前那个令他噩梦不断的夜晚——一切都是黑色的,当十岁的孩子推开父亲的房门,在黑暗之中摸索着逐渐接近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时,黑色的噩梦便从此开始纠缠着他……
后来的葬礼他都没能参加,他被锁在这间明亮的屋子里,吃药,治疗,然后才能摆脱噩梦,睡上一觉。
现在,床头也放着药,可他一粒也不想吃。医生来了又走,可这次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在和自己抗争,也在和那个养了他三十年的老人抗争。
他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也不想让那个能让自己开心的女人失望。他不算一个贪心的人,但一旦贪心起来,便哪个都不会丢下舍弃。
屋里的早餐放凉了,便会有人进来取走。他只顾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愣,并不会在意进来取走东西的人是谁。
人进来后,门就被带上了。穆至森的眉头微动了一下,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是……真的病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穆至森酸涩的眼睛蓦地眨动了一下。
“余知欢?你……”
他坐起身,话都没说完,便看到她扬手挥过来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