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早已咬破了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口腔之中。然而这点疼痛并不足以让她摆脱药效,文璟晗睁不开眼睛更挣不脱钳制,只能任由两个家丁架着她一路不知往何处去,头脑间唯留一点清明。
这是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路,那喜宴上的热闹喧嚣渐渐被抛在了脑后。也不知走到哪儿了,周遭变得寂静,只余几人的脚步声。
这时才有一个家丁开口道:“这表少爷看着单薄,没想到轻成这样,跟个姑娘似得。”
听到这话,文璟晗心里略微提起了些,另一个家丁却是满不在乎:“轻点不好吗?这么远的路,她醉成这样,咱哥俩这一路跟抬着有什么区别?重了抬着还费劲。”
先前的家丁一听,顿时咕哝了一句:“说得也是。”咕哝完,又压低声音道:“你说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今日可是他大喜,娶的还是吴家的大小姐,自己还没洞房呢,先把表少爷弄进去。这表少爷醉得再厉害,也是个男人啊,这不是坏了新夫人的名节,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吗?!”
他说得声音极轻,除了旁边的家丁之外,也只有文璟晗这个被架着的当事人才能听到。
饶是如此,另一个家丁听了也是神色大变,连声音都跟着严厉了许多:“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少爷的事,你管得着吗?!还有这件事你今后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我要是在外面听到听到一星半点儿的风声,看我不削死你!”
先前那家丁赶忙赔笑:“好好好,哥,我都听你的,今后肯定不乱说。”
两人一边架着人继续往前走,一边又嘀咕了几句,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私事了。文璟晗没有兴趣再听,不过就刚才那一句话也是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悖德□□,辱人妻子,按律是可论刑的。退一步说,这件事只要传到她爹耳朵里,以她爹那文人的清高脾气肯定不会再认这女婿!
如果今天遭遇这些的是秦易本人,而且未能破局,后果可想而知。
文璟晗心头有些沉,她想要在药力之下奋力挣扎一下,可是用尽了全力身子却跟不是自己的似得,除了手指微微勾动了一下之外,根本一筹莫展。甚至就连那两个架着她的家丁都未曾发现,她其实根本没有昏睡过去,还努力挣扎了一阵。
如此又被架着行了一段,许是到了地方,两个家丁终于停下了步子。
一人问道:“哥,咱们现在就把人送进去吗?”
另一人抽出了一只手,似乎拍了一下前者的脑袋,骂道:“你是猪啊,少爷又不是真要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这会儿送进去干嘛?还是你想和少夫人解释一下,这新婚夜少爷还没来,咱们为什么先送个外男进新房去?”
被打的家丁呐呐的,不敢反驳,好半晌才又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另一人便道:“等着呗,看少爷什么时候吩咐。”说完又觉得一直架着个人也是累,便索性又道:“这人抬久了也是死沉死沉的,干脆扔地上吧,咱们先歇歇。”
家丁自然不会反对,两人干脆就把文璟晗扔在了新房门口的走廊上,也不管她瘫软在地。
三月的天气,白日春光明媚,到了夜间却还是寒凉的,青石板的地面上寒气更重。文璟晗只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便感觉到背后一阵阵的凉意浸入体内,冻得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打哆嗦。然而周启彦下的药力强劲,她到现在还是浑身绵软无力,甚至就连之前勉强保持的神志也渐渐迷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璟晗终于撑不住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了句“成了,赶紧把人送进去”。然后躺在地上的身子再次被人扶起,欲往何处不言而喻。
可文璟晗对于现状除了无力还是无力,她只能任由这些人抬着她跨过了门槛,然后被放置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在最后的神志模糊之前,她也只有一个想法——但愿这些人不要做得太过吧,若是动了她的衣衫,秦易的身份秘密可就再也保不住了!
若是她此时所想被小少爷知道了肯定得跳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被人下了药扔床上还动了衣衫,她不担心被人占了便宜,还担心劳什子身份秘密?!
可文璟晗确实担心,因为她知道周启彦不惜名声做下这些事,说到底还是为了让秦家失去文家这座靠山。而她爹不会信自己醉酒□□,却会因为秦易女儿身的秘密成为两人在一起的阻碍。
作者有话要说:春、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种车开起来好像没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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