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璟晗醒来后的第二天, 秦安突然急急忙忙的跑来, 告知了两人一个消息——醉风楼的东西,昨天吃死了人, 而且不是吃死了一个,是直接吃死了一家子!
醉风楼和明福楼, 这两家店铺是文璟晗至今未能收回来的。醉风楼的张管事性子有些桀骜, 最初便是他领着那十二家管事和文璟晗作对, 到了后来这个联盟分崩离析,其他人都在文福和文璟晗的手段下溃败折服了, 也只有他还死撑着被文福留下来算是给文璟晗练手。
而关于明福楼, 文璟晗心里也是早就有底了。那明福楼的管事早有把柄落在了周启彦手里,如今只怕还进退两难着,又见张管事还死撑着, 他便也跟着和稀泥拖延时间。
如今明福楼如何且先不提,这出了事的醉风楼可就真成了麻烦。甚至不用文璟晗提醒, 秦易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对, 她一把拽住了过来传信的秦安, 皱眉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醉风楼开了二十年了,可从来没出过差错,是不是有人陷害的?”
醉风楼能在洛城屹立二十年不倒,自然也是有口皆碑的,张管事行事更是谨慎小心。莫说吃死人, 往前二十年就连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这种事都不会发生在醉风楼。而偏偏在这当口,醉风楼出事了,而且这事一出就牵扯了不止一条人命,这如何不让人觉得意外?
而除了不可思议之外,其他的问题就更让人头疼了。比如醉风楼的东西价格不低,能在其中用餐的人非富即贵,也不知吃死的是谁?再比如醉风楼怎么说都是秦家的产业,若是能用钱私了还罢,若是有人告到官府去,那么必定会牵连到秦家来!
这些几人都明白,因此日渐沉稳起来的秦安这会儿也有些慌了神,他都没有注意到秦易的举止逾越,急忙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今早出门就听到外面有人议论纷纷,说是那家人已经报了官,官府的仵作验尸后说是被毒死的,半个时辰前醉风楼都被封了,张管事和伙计也都被官差带走了。”
他这一说,张管事自导自演乃至鱼死网破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毕竟只是一家酒楼而已,就算张管事舍不得放手,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毁去,还把自己搭在里面了。
秦易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忙又追问道:“死的人到底是谁,什么身份?”
秦安闻言却是摇头,他脸色难看的道:“不知道,小的刚听说这消息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去打听。”说完又冲着文璟晗道:“少爷,我就知道这些了,您先慢慢思量着,小的这就出去打听消息。”
文璟晗点头,秦易也松了手,秦安忙不迭的转身跑了出去。
秦安一走,房间内又只剩下了文璟晗和秦易二人。秦易难得不安的在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儿后终于忍不住道:“璟晗,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好。且不提醉风楼的饭菜毒死人是怎么回事,这一言不发就报官封酒楼,看着就是来者不善啊,咱们得尽快想个对策。”
文璟晗坐在椅子上,食指和中指略微曲起,轻轻叩击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从秦安说出这个消息开始她就没吱声,而是一直在思量着什么,直到此刻秦易问她话了,她方才沉吟道:“阿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发生的时机有些太巧了。”
秦易闻言愣了下,却是不明所以:“什么时机太巧了?”
文璟晗看她一眼,半晌又垂下了眸子,淡淡道:“算了,还是先等等看,看看秦安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再说吧。”说完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记得去找我爹。”
秦易听她提起文丞相,心里便一阵不自在,可比起不自在,她更因为文璟晗这话有些心慌。
……
秦宅之外,洛城之中,醉风楼的事早在官府封楼时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秦安自然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消息里到底有几分真假。只是那些越传越离谱的流言,也让他越听越心慌。
终于,事情还是向着秦家人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根本没等到秦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醉风楼的人命案到底还是透过张管事等人,牵扯到了醉风楼的东家秦家!
彼时恰逢正午,文璟晗和秦易正在秋水居中用午膳,两人今日因为醉风楼的事都没什么胃口,反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结果饭还没吃两口,便听外面一阵喧闹,也未等秦易吩咐心涟心漪出去查看,便见着外面几个身穿皂衣腰挂佩刀的官差突然冲了进来。
秦易一看这阵仗便觉得不好,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了文璟晗面前,厉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人,私闯民宅,这是要做什么?!”
当初秦文两家联姻的事可是震撼了整个洛城的,因此这些官差也都知道,秦家的纨绔小少爷娶的是隔壁高门文家的女儿。文家那般身份背景,可不是他们几个皂隶能得罪得起的。
因此看着挡在文璟晗面前的秦易,几个官差也是一阵面面相觑,而后为首一个方脸大汉上前拱了拱手道:“少夫人,咱们哥几个可不是私闯民宅,只是秦少爷牵扯到了一件案子里,咱们奉命前来传她去府衙问话。此乃公事,还请少夫人莫要为难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