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说话。
我道:“我要乘车去小城,但是我的狗把我弄丢了。我看不见路……你能送我过去吗?”
我侧耳听他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动了动身子,接着悬来一支手臂横在我的跟前。
他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压着嗓子,还是感冒了,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低沉,沙哑得我竟有几分熟悉感:“抓着我。”
我听话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趁着他不注意时,探着鼻尖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小动作,但我听到他笑了,笑得很轻。
他身上没有我所熟悉的味道。
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
久待病房里,就是这个味。
我意识到我自己可能认错人了,鼻尖不由得一酸,自嘲的笑了,笑着我居然还在期待他出现在我跟前。
那人送我进地铁的时候,我松开了他,对他万分道谢:“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
那人没说话,身影只是征征站在那里,似乎在看我。
我转身走进了电车。
“哼哼……”我的导盲犬嗅到了我的味道,寻着我的味道找到了我。
我摸索着抓起了它的牵引绳,有些幽怨地道:“你跑哪去了,下次能不能跑慢点?”
这时,有个人踢了踢我的狗。
我的狗受到惊吓,缩到了我的脚下。
“过去点……你的狗吓着我家孩子了。”
“听不见么?”
“这人是个瞎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