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在她离开后就猛地睁开眼,鼻翼有明显的扩张,那是猛烈吸气的表现。
周亭筠没忍住,轻笑出声:“下次记得呼吸。”
许适脸上微红,声音如蚊音:“是你太突然了。”
“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周亭筠的手还搭在许适肩膀上,现在她感觉到许适的胳膊放松了,于是她又很快地瞬间凑过去,许适的反应力大不如以前,她钉在了原地。
周亭筠在许适耳边用气声说:“你给了我大度,这是我给你的回礼。”
说罢赶在许适有所反映前迅速逃离现场,她还随手关了灯,一直快速走到书房中才停下来,单手抚上胸探了探,心脏快要跳出来。
许适坐在床上,一只手原本撑着床做支撑点,周亭筠吻她时她下意识地满手抓紧了床单,另一只手原本捏着被角,后来也同样抓了满手。
卧室的灯被周亭筠走时随手关上了,现在只留客厅的灯,好在周亭筠还给她留了门没关上,现在屋子里有灯光漏进来,勉强可以看清事物轮廓。
许适的脸隐在昏霭的灯光下,她头低着,过了好一会儿,抓床单的那只手才慢慢松开,她侧头去看了一眼,实际上昏暗下是看不清楚细节的,她的手在床单上摸索一下,摸到褶皱痕迹后来回抹去。
她觉得有点热,背上在刚才就出了点汗,现在脸上更是烧地厉害,她抚手摸了摸,像发烧一样烫手。
许适仰头朝天重重呼一口气,要命了真是。
不出所料,许适根本睡不着,事实上她连让自己平静下来都很难,不过她演技挺好,成功骗过半小时后就回来的周亭筠。
她是侧睡的,背对着周亭筠要睡的那一面,对方越来越近的轻微脚步声让她从呆滞中猛然惊醒,她熟练地闭上眼开始调整呼吸。
待到周亭筠进门后,她的呼吸已经绵长平稳。黑暗下闭上眼,眼中的世界就更加黑暗,这时候便全靠听力。
她听见周亭筠轻轻走向她,不是她背后,而是她的正面。周亭筠在她面前停下,两秒后有衣衫摩擦身,对方蹲下了。
这种近距离的观察让她有些焦虑,许适掩在被子底下的手猛然握成拳,她不敢让呼吸有变化,不敢吞咽,便咬一下牙,黑暗中周亭筠看不清她咬肌的变化。
随后,许适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自己额间,“晚安,阿适。”周亭筠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
许适划了一抹笑出来。
她又听见和感觉到周亭筠在她旁边慢慢躺下来,对方怕吵醒她,每一个动作都是放慢放轻的。
许适又等了一会儿,一直到周亭筠彻底睡着,她才小心翼翼地翻个身正面朝上躺着,靠近周亭筠的那只手慢慢试探性地摸索一下,她碰见一点跟她相似的体温,是对方的手。
许适没敢握,怕弄醒对方,她只是在那只手旁边停下,中间隔了一点距离,她探指就能触到。
这天晚上,许适理所当然地失眠了,她仰着面直挺挺躺了一晚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高中嘈杂的教室,一会儿是一台电脑只开着文档,过去的事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她想起一年前的寒假,周亭筠借着醉酒尽最大所能给了自己弥补,又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个夜晚里,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跟策划交流,“主角我能推荐十里长亭吗?”
最后想起复读的那个冬夜,周亭筠隔着耳机问:“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
冬夜的寒风刺骨她倒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也记的清清楚楚。
现在那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