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想到轩辕平当初招惹的事情这般言重,只以为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族人中毒之时,即使是让白衣人知晓了也定然没有大碍,这才就算知晓也并未将之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距离此事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他却突然被本应埋首于宗内事务的父亲,一道手令叫到了这山巅之上一收到手令之后他还未觉出什么,直到他步上峰顶看见轩辕雄背身立于不远处,见他上前便目光灼灼的紧盯着他时,他这才觉得好似有些不同寻常。
紧接他行礼过后还不等说些什么别的,便听到面前的轩辕雄问起几月之前,那不合规矩入了内门之中代替自己,帮了轩辕平一次知晓秘密的白衣人,他才骤然心生警兆却不等再说什么,就立时被面前的轩辕雄开始逼问起来,现下问到这一句他心中顿时一沉,知晓此事大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极有可能辩解几句也无法摆脱,藏于袖中的手指顿时一点点握紧。
“只是……只是当时孩儿真的不知道,被我送走的那位剑修朋友知晓……知晓那秘密之事,更何况孩儿与那人当真是好友,且我们还在一起对战过几次,孩儿相信那位朋友定会将秘密守住,不会告诉他人的!”
轩辕雄眼光渐渐阴郁下来,抬步走到跪地的轩辕一面前,抬手抓住长子肩头的素衣,全无犹豫的低声冷喝道:“为父可不愿相信,你这毫无根据,甚至连心誓不存,一个剑修的相信!”
轩辕一闭了闭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许诺,才能让父亲知晓,那人的确是十分可信的,不曾迟疑便接着说道:“父亲若着实不信,孩儿……孩儿愿意为那人作保,若是这秘密以后会在剑宗外泄露,孩儿定然出手亲自诛杀于他!”
“倘若真的被人泄露此秘密,你就算亲自出手诛杀于他,也是怎么都来不及了,难道你连这一点道理都不知么?!”轩辕雄听到他的许诺之语,面色倒是稍稍缓和了几分,眼底的阴郁却没有完全散去,目光死死盯视着垂着头的轩辕一,沉声道。
“你到底是为何,如此信任此人?!”见自己的话说罢,轩辕一面上却有犹豫,沉默了片刻之后,还不等开口再做解释,却听立于眼前的轩辕雄,乍然开口沉沉喝道。
“你若是今天说不出理由来,为父这就亲自去查那人的底,然后令长老动手立刻杀了他,以免还有其他人知晓这秘密!”
轩辕一听到他要杀白衣人,脑海中不自觉闪过那人青衫如竹般的背影,和那人不惜手段维护白衣人的模样,手指几乎钻进了掌心深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想要立刻告诉面前的父亲,说出那白衣人的身份并不足信,告知父亲白衣人将要去的地方,装作自己不知任由父亲前去杀人。
他知晓这样做的自己有多么卑劣,甚至连想一想这个念头都觉不敢置信——他对那人的确仍然是痴心不解,可他也无比清醒的知晓一件事,便是自己若真的任由这一点私心蔓延,当真令白衣人死于自己父亲亦或其他剑宗人之手,那么就算他穷尽这一生一世隐瞒真相,只要他还愿意与那人一生相伴,这件事决然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日那人会知晓真相,到时候自己与那人只能生死相对——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此,他最终吐出口的话,就是斩钉截铁的抗拒:“父亲,您不能这么做!”
“为父是你的父亲,是你听为父的,还是为父听你的?!”轩辕雄没想到自己的长子竟会在一个人身上,第一次违逆自己的命令,眼底阴沉之色更浓悄然眯起眼睛,身上大乘期的气势渐趋涌动,剧烈的灵压令轩辕一呼吸不畅,玉白的面容忍不住一点点发红,可就算是被父亲的剑压压制的动弹不得,他也仍然垂下头来,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明显是无声抗拒着自己的父亲。
轩辕雄见他这样,眼底阴沉不减,深处涌出点点星光,瞳孔深处仿佛浮现一柄纯白小剑,倒影带着难以抵御的莫大威压:“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你要是再什么都不说,以后为父去做什么,你可就别想再说任何一句了!”
“父亲,等等!”
轩辕一有些艰涩的动了动喉结,察觉到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再有所顾忌,不说出任何有关于白衣人之事,轩辕雄决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会是自己去调查,这样一来就算并非是自己的错,父亲也定然会对那白衣人出手。
如此,还不如他抢先坦诚,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好……既然您执意要知,那若是孩儿告知您,您能否对孩儿保证,对那人也如孩儿一般相信,且关于那人身份也向他人保密?”
轩辕雄听他不再抗拒这个问题,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其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试探:“怎么,他的身份很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