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警惕地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贺离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你去过鹤洲吗?”他却没等沈知秋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去过。”
他语焉不详地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了,只留下沈知秋一个人困惑不已。
沈知秋自以为和方鹤姿无话不说,这回自然也不例外,一进门便把贺离说过的话全盘托出了,方鹤姿听着听着竟然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个什么不得了的笑话:“鹤洲也是他能去的?你就听他胡扯吧,这人心术不正,也许是想离间你我。”
沈知秋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出口:“那你为何愿意见他?”
方鹤姿:“贺离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我如今既然管着燕城,自然不能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这话说得有些功高盖主的嫌疑,但因为是方鹤姿,沈知秋也就不疑有他,只是连连点头:“你说得有理。”
方鹤姿见他这样温顺,一时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
“放心,放心,我在燕城只有你一个朋友。”
沈知秋被他说穿了心事,又不好意思大方承认,只得腼腆地低了头:“我不放心的是贺离他好像对你有敌意,不是不放心……不放心这个。”
方鹤姿:“哪个啊?”
沈知秋:“不是……想你只跟我一起练剑。”
明明是方鹤姿先逗得他,可是每回先被噎回来的也是他,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方鹤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沈知秋,控制不住地伸手抚向他蕴着少年英气的眉间,沈知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避过了脸去,方鹤姿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悬在了空中。
沈知秋:“?”
方鹤姿看见他澄澈的眼神,便知他什么都不懂,只得笑着把手垂了下来。而沈知秋始终不知那时方鹤姿的指尖到底是想要抚向何处,却隐约觉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
只可惜沈知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方鹤姿就清了清嗓子,像是故意岔开话题般随口问道:“对了,你借我的书已经看完了,还有别的书吗?”
沈知秋:“你上回说对我父亲留下的一些手札和心法有兴趣,我借给你看的已是全部了。”
方鹤姿笑道:“令尊见解独到,我自然想多看一些了。”顿了顿,“这么说来,他竟是只给你留下了这些文本吗?”
沈知秋:“是啊。”
方鹤姿沉吟道:“你再想想?”
沈知秋:“若真要说的话,还有一把剑。”
方鹤姿眼睛里转过一道精光:“剑?”
沈知秋颔首道:“此剑名为‘逢秋’,我父亲曾想过以此剑陪葬我娘,后来又不了了之,一直收藏在我那里。”
方鹤姿:“为何名‘逢秋’?”
沈知秋叹道:“那是我娘没出嫁前的闺名。”
方鹤姿:“可否借剑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