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松手,我不拿你的剑了。”
沉默以后仍然是沉默。
韩璧只得捏住他的鼻子,希望把他憋醒。
却没想到沈知秋笨得很,连睡觉也是一个样,被人捏住了鼻子,也不知道张开嘴呼吸,韩璧看着他又冷又憋气的样子,一时乐了,大发慈悲地松开手去。
继而,韩璧又想到沈知秋半夜突然发冷,甚是古怪,唯有单手掀开他的领口,艰难地查看他的伤口,却也没见哪里迸裂出血。
韩璧至此又为难了,只因沈知秋还握住他右手手臂,叫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麻烦……”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彩云似锦,映得林间一片晨光熹微。
沈知秋自营帐之中悠悠醒来,怀里正是他最为珍重的影踏剑,还有一只手。
他抬眼一看,只见韩璧靠坐在床头,双眼微合,大约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右手臂则被自己抓着,一路拉进了被子里去。
他低头一看,只觉韩璧的手极为白皙修长,骨节更是分明,即使是虎口处仍然是如玉般细腻,一看就是平日里从不练剑的人。
就在沈知秋的头这么一抬一低之间,韩璧就醒了。
“沈知秋,”他一夜没有睡好,声音听起来有些许低哑,“你给我松手。”
沈知秋听他语气不善,连忙松开了手,问道:“我为何在此?昨夜发生了何事?”
韩璧被他折腾了一个后半夜,正是满腔怒气没处可发,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无端发冷,差点在外头冻死,我好心带你进来取暖,你却鸠占鹊巢,恩将仇报。”
韩璧如此一顿胡说八道过后,沈知秋的记忆总算是回来了些许,记起本来他在外守夜,到了子夜时分,意识就霎时昏昏沉沉,后来好像是听到了韩璧的声音,再之后的事情,他却是记不清楚了。
只是在他心中,韩璧为人十分诚恳,绝不可能说谎骗他,又想到韩璧武功一般,若真是他迷糊之际占了韩璧的被窝,他也是无法反抗,顿时羞愧不已,歉意道:“是我不对。”
韩璧:“昨夜你到底怎么了?”
沈知秋便如实答道:“我原本并无大碍,亦不觉这天气如何寒冷,只是到了午夜,便不知为何全身发冷,意识昏沉起来,迷迷糊糊,做了许多梦。”
韩璧奇道:“什么梦?”
沈知秋:“有人要盗我的剑。”
韩璧:“……”
沈知秋:“幸好,我捉住他了,但是实在太困,我便想着睡醒再揍他,如今一看,果然是梦。”
韩璧轻轻唤了他一声:“沈知秋。”
沈知秋茫然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