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半步望着这一幕,问道:“少主,你真的要带着沈知秋去扶鸾教吗?”
韩璧淡淡道:“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多言。”
韩半步见他语气坚决,遂也不再劝他,转而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吗?”
“你回京以后,便把我失踪之事宣扬开去,越多人知道越好。”韩璧说到这里,沈知秋略微往被窝里缩了一下,他便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至于陆折柳,他不惜伙同扶鸾教在比武大会上演场大戏,为得便是扬名天下,既然如此,我正好推他一把……”
陆折柳以为全天下人都跟沈知秋一样好骗,却不想想,这天下能有几个沈知秋呢?
翌日。
沈知秋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架敞亮的马车之中,耳边是辘辘的车轮声和急踏的马蹄声。
他躺在特意搭起的小床上,而韩璧则坐在一旁,小桌上头是熏香与清茶,手里是一本书卷,风雪轻轻地从支起的檀木小窗里飘进来,越过韩璧的身影,落在沈知秋的鼻尖。
在敏锐地察觉到沈知秋的动静后,韩璧轻轻以拇指指尖揩过他的鼻梁,取下那一片睡在他脸上的雪花。
他问:“醒了?”
沈知秋连忙点了点头。
“还冷吗?”
沈知秋连忙摇了摇头。
韩璧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能说话吗?”
沈知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韩璧大概猜到他的意思,见他挣扎着坐起身来,便倒了一茶杯温水放到他的手里。
沈知秋低着头慢慢地把水喝完,却耐不住喉咙仍是干涸,发出来的声音甚是沙哑,只得皱眉问道:“这……是哪里?”
韩璧答道:“我的马车。”
沈知秋眼睛一亮:“你能回京了吗?”
韩璧:“我们在前往岐山的路上。”
沈知秋茫然道:“岐山?”
韩璧:“凤凰栖于岐山,那扶鸾教的位置,据青珧所说,就是在岐山。”
沈知秋这便明白,他们仍在那扶鸾教手中,并未脱险,至此才又想起先前之事,在曲衡客栈之中,白宴不慎中计,只得用他体内的雪鹭丹之毒威胁韩璧。而后,韩璧对他说了许多话,其中令沈知秋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韩璧对他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原来,韩璧也同十五一样,并非真心与他结交。
沈知秋此刻望着韩璧的侧影,眼见着日光勾勒他的轮廓,投下一个温柔的影子,这一切不知为何无端令他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