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片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景象,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已经换了一轮,可惜饮酒的、赌钱的、狎妓的比比皆是,愣是没看到一个正人君子。
韩璧暗自打量,只觉这扶鸾教诡异非常,能如此深入地植根于南方,背后定然有贵人相帮,可是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迄今没有太多头绪。
两人径直去寻了朱蘅。
朱蘅这次是在房中迎接他们的,关上门后便隔绝了外头的淫词浪语,这终于叫沈知秋自在了不少,韩璧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是乐了,贴近他低声打趣道:“早就叫你不要跟来,你偏偏不听。”
沈知秋正色道:“我要保护你。”
韩璧:“你担心她们会把我吃掉了不成?”
沈知秋点了点头。
韩璧笑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沈知秋疑惑道:“她们对我,并无兴趣。”扶鸾教看重的一直都是韩璧的身家背景。
韩璧语焉不详道:“我又不是说她们。”
沈知秋更疑惑了,却发现朱蘅倚在一旁的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顿时莫名语塞。
“韩公子这般人品气度引人心折,可惜我高攀不起。”说罢,朱蘅袅袅婷婷地下了榻,虽是眉眼处藏着一点忧色,仍难掩体态风流。
“说正事吧。”她肃然道。
沈知秋便把青珧愿意离去之事告知于她:“她若愿意拜入墨奕,便是最好不过。”
朱蘅虽然一直待在凤鸾台中,但是多年来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消息反而更为流通,她对外头的世界也并非一无所知,笑道:“墨奕是在京城么?”
“正是。”
“虽是远了点,可是能离开这里,总是好的。”她轻柔叹道。
沈知秋问:“你呢?”
朱蘅摇了摇头,没有答他。
韩璧明白朱蘅这番沉默的其中意味,心中也难免一阵叹息,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朱蘅姑娘,我有一件事需要详细问你。”
“何事?”
“玉露胭的药性。”
玉露胭,是被白宴制成口脂的一种毒药,灼灼似海棠含羞,呈石榴红色,无味,涂抹于女子唇上,在与其亲热时便会不知不觉落入陷阱。
此毒看似柔和,实则霸道,服下此药后一开始并无大碍,但是一旦与人交合,或是妄动真气,便会催发玉露胭的毒性,令人身陷幻觉之中,飘飘欲仙,如登极乐,幻觉消失过后则会全身发软,酥麻无力,渐生萎靡之态。
因此,白宴在凤鸾台中时常燃点催情香,置有美女成群,为得就是诱惑来人在中毒之后与人交合,耽于情欲与幻觉共同构筑成的仙境之中,不能自拔,即使过后身体虚弱,也会被认为是宿醉贪欢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