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璧低声道:“赵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不过三岁,陛下自然要等。”
韩珣又问:“你与陛下对弈,是输是赢?”
韩璧:“自然是赢了。”
“如此甚好。”韩珣赞许地点了点头,“陛下最喜的就是你的傲气,加上你远离仕途,越是坦率自然,他就越是放心。”
韩璧笑道:“陛下既然故意让我,我当然要听他的话。”
皇帝棋艺精湛,却偶尔会在与别人对弈时作退让之举。
对此,韩璧心知肚明:有时候单纯赢棋带来的优越感绝对比不过运筹帷幄的故意相让,那是高上一个层次的优越感,何况这位皇帝最不喜欢别人阿谀谄媚,你越是傲骨铮铮,他越是欣赏。
韩璧这些年来时常入宫,很是摸清了皇帝的脾性。
韩珣摇头叹道:“陛下曾对我说过,为君者手腕要硬,才能抬得起家国山河。”
可惜这点灵巧心思,太子一窍不通,若是他肯多花点思量,父子之间何至如此局面。
谈完了正事,韩家父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竟是一时无言以对。
韩珣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道:“我听半步说,你要打通主客厢房?谁要住?”
“自然是我要住。”韩璧面无表情地答道。
韩珣同样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谁要住?”
毕竟此事尚属八字没有一撇,与父亲谈论私事更是首次,分明话已经放到唇边,韩璧却忽然难以启齿,只得艰难道:“您真的要听我说?”
韩珣亦感心头很累,摆手道:“下次吧。”
韩璧松了口气:“哦。”
马车先是到了韩璧府上,韩珣住在丞相府,与韩璧家里位于城中两处,两人自然是要就此分道扬镳。
韩珣吩咐道:“你回家来住几天吧,你母亲见不到人,心里不安。”
韩璧一直游离于世家之外当个异类,一向是有家归不得,如今得此机会,自然是应了。
车轮辘辘,渐渐起行。
韩璧沉思了片刻,还是把他父亲拦了下来,对着那车边的小轩窗慎重问道:“我若是带个人回家,家中还有客房吗?”
“没有。”韩珣语气冷淡。
韩璧从善如流:“与我同住亦可。”
韩珣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回京数日,人家愿意来看过你一眼吗?我只是怕你自作多情,到时候哭着回家。”
被他这样一说,韩璧一时无力辩驳,毕竟他现在确实算是一厢情愿,只得摆摆手道:“您赶紧回家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