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沈知秋连饭都没吃几口,便趴在一边睡得昏昏沉沉,韩璧知道他这两天累得太狠,只得压着心里那点儿层出不穷的、教训他的想法,先是把人塞进被窝里头,然后又独自守在床边,指腹抚摸着他的眉间,饶有兴味地看了许久。
岳隐身穿蓑衣,低声问了句好,旋即掀帐而入。
韩璧见他来了,便把食指竖到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暗示。
谁知道厚厚的帘幕刚被掀开,轰鸣的雨声便凭着这点缝隙清晰地传了进来,沈知秋耳朵一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道:“师弟,你怎么来了?大师兄呢?”
岳隐笑道:“大师兄的腿已经上了夹板,我便让师弟们全都一起过去陪他休息,省得他撑着一条腿还想到处乱跑。”
沈知秋点了点头,这才察觉到自己十分失礼,正想起身回话,却被韩璧一手压了回去。
“睁不开了,还逞什么强?”
沈知秋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岳隐说道:“我是来找韩公子的。”
韩璧便把掌心覆到沈知秋的眼前,遮掉了一室光亮:“听见了吗?没你的事,睡吧。”
自从沈知秋偷偷跑去“放烟花”以后,除了在谷口重逢时两人真情流露,如今冷静下来,韩璧便始终对他保持着一个不冷不热的语气,半点没有过往的温柔缱绻。
倒有点像他们刚认识时,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沈知秋自知理亏,只得握住他的手腕,一直没敢说话。
岳隐清了清嗓子,好心地补充道:“其实我也有事要和二师兄说。”
韩璧收回了手,高大的身躯将床铺挡得严严实实,低头望人时,目光便显得格外幽深。
无奈沈知秋沐浴在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压根儿不敢起身,只得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问道:“什么事?”
“我便是来和你说一声,回去以后,你和大师兄都要关禁闭。”岳隐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回真是……吓死我了。”
沈知秋一下子就被愧疚击中,正想要解释些什么,便听见细不可闻的“咻”一声,他一时不注意,腰带竟是被人扯开了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韩璧就把手探进了被窝里头,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掌心却暗地里往沈知秋的衣襟底下摸了进去。
沈知秋先是感觉自己心口一凉,随即又被韩璧的手掌捂得发热,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沈知秋闷哼一声,低声道:“不要……”
岳隐站得远,根本就看不见被韩璧身影遮住的被铺里头发生了什么好事,便天真地以为这是沈知秋在替萧少陵求饶,遂口吻强硬地说道:“你这次陪着大师兄胡闹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韩公子开口为你求情,我都不会让步。”
沈知秋下意识地把被子一路扯到颈间,不想被旁人发现自己已是衣衫大开的模样,韩璧见他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动作更是得寸进尺,捏着他的腰间便肆意揉搓起来,那里覆着一层漂亮而紧致的肌肉,尤为令人爱不释手。
沈知秋瞪着眼睛,涨得满脸通红,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岳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既然宁半阙曾经和大师兄说过,蛊母一旦归西,虫俑便会自觉寻死,所以你们不过是放了把山火便逃跑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让半步跟我们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