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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无论晋国公府那门姻缘能不能挽回,都不能让沈氏拢络的这个狐媚子继续迷惑大爷!

这是曹妈妈心中坚定不移的想法,她也决定要尽快把“狐媚子”扫地出门,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应当和她心存相同志向的江老太太却不知为何没按计划行事,事隔两日,非但没有借着仆婢的议论降罪顾氏,竟然还允许了

顾氏在斥园倒腾什么小厨房。

从老太太到四夫人,谁能在院子里另设厨房,老太太给予顾氏这样的特权,岂不是助她在太师府立足?!

曹妈妈又急又怒,却没法子去找老太太讨要说法,乱着脑子就来指责阻止春归了。

“连老太太院子里都没另设厨房,大奶奶作为一个晚辈,竟然敢这样僭越,大奶奶是想连累大爷也被指责狂悖不孝吗?”

曹妈妈大着嗓门一声喊,院子里的仆婢就呼啦啦围过来一群。

“老太太说了,她院里不设厨房一是没人手二是怕油烟,但想着大爷对饮食极为挑剔,如今又正逢备考的关键时候,才特允了我这请求,妈妈就不用为大爷的声名担心了,这是长辈许可的事,想来家里的下人就算狂妄愚昧,也不敢诽谤大爷僭越不孝。”任是曹妈妈怎么电闪雷鸣,春归照旧是和风细雨。

“大奶奶就是打着大爷备考的幌子为自己谋便利?”

“这怎么是幌子了?难道大爷不是在备考?”

“大奶奶回京这才多久,就引得阖府上下交口议论,大奶奶非但不收敛一些,甚至还敢恃宠而骄!大奶奶难道就不懂得人言可畏吗?”

“说起这事,真是让我忧愁,就在早前老太太还责备了二婶呢,说是家里有刁奴毁谤主人,二婶却像不闻不问一般,我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我的缘故连累了二婶,妈妈既然早知道下人们在传谣言,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儿?我要先去找二婶告一状,求着二婶重重惩罚了那些刁奴,也免了老太太这场气怒。”

曹妈妈被春归这番装糊涂的话堵得直瞪眼,心窝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块生铁,硌得她连喉咙都觉闷痛了,一忽又觉满嘴巴的铁锈味,只恨笨嘴拙舌对手又皮糙肉厚不知廉耻,曹妈妈简直痛心疾首:真不知沈氏在哪里挖来这么号妖声怪气的货色,不但魅惑了大爷,就连老太太也被这孽障的嘴脸给蒙蔽了。

春归像没察觉曹妈妈就快因为气怒撒手人寰了,仍在兰庭原本建置的这间半成品厨房打转,一边儿说着需要的物用,

摆明压根不理会曹妈妈的劝阻。

围观的仆婢们面面相觑,不少都意识到了曹妈妈的外强中干,新主母因为流言蜚语谤毁缠身而惶惑忧虑的情景根本没发生,老太太似乎也没有要追究责罚的打算,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奶奶虽然家世低微,但一来性情强硬并不好惹,二来好像靠着这张脸以及沈夫人的助力还真能站稳脚跟,连曹妈妈都无可奈何,她们再对着干岂不只有炮灰的结果?

于是仆婢们渐渐散去,并下定决心今后闭紧嘴巴,干好自己的本份工作。

唯有一个曾经对和柔“无端”获斥因而满怀同情的仆妇,这时非但不退反而一步上前:“大奶奶,不是老奴多话,您也真该收敛着些了,看看把妈妈都气成什么样了?老奴可从没见过像大奶奶一样的新妇,进门就敢把乳母一顿顶撞的。”

终于有个敢当面挑衅且并非乳母奶妈的奴婢了……

春归懒懒抬眼一看,便交待青萍:“把她带去二夫人那儿,将刚刚的话一字不漏重复给二夫人听,交给二夫人,看看这个胆敢挑衅不敬主母的仆妇,按太师府的规矩应当如何处置吧。”

这下子仆婢们散开的步伐就越发迅速了,甚至有个机灵的丫鬟拿起把扫帚就开始忙活,扫着小径上并不存在的落叶,宋妈妈此时才往这儿来,当面撞见好几个仆婢都对她露出热情的笑脸,无限狐疑,抬头望天:今儿日头是打西边出来的?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归我管束,可都仍以曹妈妈马首是瞻,我往常连她们嘴里一颗牙都不见,今日瞧着了整两排……

待走到近前,险些没被气急发昏的曹妈妈撞一跟头,再看梅妒、菊羞两个丫头兴灾乐祸的脸,宋妈妈急了:“大奶奶莫不是和曹妈妈当众吵闹起来了吧?”

她可知道大奶奶那张嘴从来得理不饶人!

“她倒想我和她吵闹,我偏不赏脸,再说气人可不是看谁嗓门大,我怎么会干吵闹这么愚蠢的事呢?”春归对宋妈妈露出八颗牙:“我不过是当众没把她当棵葱罢了,从此在斥园,她就只能当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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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秋闱之后

通过这回立威,曹妈妈暂时被镇压得偃旗息鼓,又因彭夫人把当场挑嚣的仆妇打了顿板子发作去干苦活,斥园这回是当真清静下来。春归心情愉快的把小厨房筹建起来,用了在王久贵家里“偷师”的厨艺,做了几味菜肴分别送去各处,老太太固然是被讨好得喜笑颜开,四夫人甚至被吸引来了斥园,大半昼时间都和春归探讨美食经,使婶娘和侄媳的关系有了大/跃进般的发展。

春归还没忘记兰庭之前的提点,又做了几味精美的茶点专程送给二叔祖母等等长辈那时上茶礼,当着老太太的面春归当然没有急着向二叔祖母献殷勤,那本从凤妪珍藏里誊抄的琴谱其实还没找到机会奉送,春归也想着等来往得更频繁后再出手更显自然。

当然对于筹建小厨房的“真谛”春归也没忘记,果然是日日亲手做好羹肴遣人送去外院,于是汤回依然日日都会去一趟京城的各处名店,捎带回种种美味,小夫妻两忙着投桃报李的互动,使得阖府上下都习以为常了,再也没人有那兴趣谈论大爷和大奶奶间的恩爱故事。

日子似乎步入了正轨,却是转眼间便临近了八月初九,兰庭在下场的前一天倒是回了斥园,满意的发现这处名义上已经归属了他十多年的居院果然今非昔比,似乎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更有了生机蓬勃的势态,让他极有兴致趁着月朗风清,在小后院里的鱼塘边上和春归品茗闲谈若不是明日就要下考场,一连在号房里呆够整整九日,实在需要养精蓄锐,说不定他都有了把盏小酌的兴致。

“看辉辉这精神焕发的模样,似乎连日以来没什么不适应和烦难的事?”赵大爷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想必他也知道太师府里的风波暗涌。

只不过就连曹妈妈母女两个眼瞅着大爷正处“重要关头”,都十分深明大义的没拿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出来烦扰,春归哪能把早些天的明枪暗箭如实告知?且她也确然觉得还能应付,不到左支右绌的地步,所以完全表现得轻松愉快毫无负担:“能有多少烦难,不都被迳勿未雨绸缪的解决在前了?老太太现下对我和蔼可亲有求必应,否则我们院里的小厨房也不会这么顺利就筹建起来了。”

“二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吧?”听春归不提彭夫人,兰庭有所察觉。

要说起彭夫人来,春归也实在有些云里雾里的不大清明,是因上回把那闹事的仆妇送去给她处治后,这位当家夫人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挑剔严苛了,只是春归除了在踌躇园里和她碰面,等闲两人并没多少交集,心情还不至于受到影响,于是也就不多么介意。

她想想还是并不瞒着兰庭:“二婶对我虽说有些成见,好在有老太太护着我,被她挑剔两句对我来说也是无关痛痒,你就别替我操心了,要真为内宅里这点子事分心,一个大意在考试场上出了岔子,我才是受不尽的埋怨。”

赵大爷十分拿大:“在别处可能出岔子,唯独考场上是万万不会。”

而接下来的整整九日春归果然没有一丝忧虑赵大爷下场如何的心情,倒是老太太扳着指头一天天的数得焦灼,还遣了人等在考场外头打听,一会儿担心天气太热号房里实在憋闷;一会儿又

担心口粮倒是带足了就怕寻常食不厌精的赵大爷受不了这艰苦;一忽听说考场里有中暑不得不中途退场的考生就更急得团团乱转;一忽被噩梦惊醒说是兰庭吃坏了肚子也被人抬了出来。

等到乡试终于结束兰庭被汤回和乔庄接了回来,发现老太太倒是两眼乌青满面憔悴似乎消瘦了一圈儿,活像是她老人家受了整整九日的煎熬。

而对于赵大爷来说,更难以忍受的是一连九日不曾洗发沐浴,回到居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净房,好半天才如释重负的出来,到底是几日不曾睡好困倦得慌,囫囵说了句话就倒头大睡。

再是勤奋的学子,在乡试后多少也得休整一段时间的,更别说在春归看来赵大爷似乎算不上勤奋。

故而当赵大爷睡醒后不提往外院书房的事,而是一头扎进小厨房里捣鼓美食的时候,春归半点也不认为这种情况有多么的不合常理。

也不知是不是曹妈妈从前根本不知道赵大爷原来还有这一件喜好,她倒是立即跟进厨房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君子远疱厨”的道理,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但明明是赵大爷不听劝诫,曹妈妈却冲春归怒目而视,果然天底下男人无过,错责都是因为红颜祸水。

不过春归已经对曹妈妈放弃诊疗了,她的心胸宽广得有如长江滚滚东流水,完全不介意曹妈妈的厌鄙指责,照旧兴冲冲的在小后院里摆下餐桌,小夫妻两饱食一餐后还要去怫园闲逛一番,但二人世界时常还是会被打扰的,谁让赵大爷的拥趸太多,几乎是太师府所有的兰字辈子弟,就连四夫人所生的小七赵兰桥,这孩子还扎着两个小鬏刚学会跑,都知道追在大哥哥的屁股后要糖吃,仿佛兰庭的糖果就是与众不同的甜。

还不曾放榜呢,似乎就有不少人听说了兰庭竟然赶上今年的秋闱,帖子不断的递进太师府,甚至有人不拘一格不告而访,赵大爷免不得交际应酬一番,在斥园里清清静静的日子就此打破,整个人忙得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还露宿街头最后四字是菊羞的口误,她其实想说的是留宿在外。

菊羞对于那些访客是心存抱怨的,原因无他,好容易乡试结束揭榜之前大爷得了闲,又不用像在汾州时需得忙着助手老爷管治地方政务,正好和大奶奶风花雪月增进夫妻感情,哪知快活日子没过两天,就被这些没眼色的闲人给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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