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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1 / 2)

非但不至于,在那短暂的不适之后,甚至身心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某刻几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似心里长久埋着的一颗种粒,终于因为亲吻爱抚萌芽、抽枝、长出苞蕾,突然便绽开盛放,那艳丽从体内延展出来,招摇眼前,她能亲晰看见兰庭的眼睛里,也布满了异彩流光。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庭大奶奶丝毫未曾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把肌肤之亲回味无穷,作为女子也实在热情奔放,不是应当羞人答答面红耳赤么?这种食髓知味的心态是怎么养成?庭大奶奶的想法是,此刻四周无人,烟视媚行来给谁看,做人起码要忠于自我吧。

但那遐想未尽,春归却忽然听见了隔着门扇的人语,仿佛是兰庭正和费嬷嬷说话,她这才意识到还有这尊菩萨在侧督促,没办法全然的自在,又竖着耳朵细细一听,好像费嬷嬷正在提醒“时辰不早了”,兰庭却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天还没亮……

很多细节经不起联想,春归突然意识

到羞惭,手脚麻利的穿好衣裙,蹑履碎步的跑到门边儿,示意自己已经醒了并未赖床,怎知兰庭没让梅妒她们入内,倒放了费嬷嬷直接推门闯进,惊得春归险些没有膝盖一软她可从来没有披头散发出现在费嬷嬷面前过,再一想床上乱七八糟的光景……庭大奶奶羞耻心这回算是彻底被唤醒了。

费嬷嬷却有条不紊地屈膝见礼:“老奴来替大奶奶整理衾被。”

“不敢烦劳嬷嬷,还是让丫鬟们来吧。”春归忙道。

但费嬷嬷置若罔闻,仍是直闯入内,春归下意识跟上前去,不及劝阻,只见费嬷嬷已经掀开了百子千孙被,将横铺在床上的一条白帛收起,春归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兰庭昨日就说过费嬷嬷有不得不跟来的原因,且今日她也就会返回太师府了。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有了这条不再洁净的白帛为证,才能承认自己是太师府名正言顺的长孙媳妇。

一想到如此私隐的物件会被拿在人前展示,甚至还要被别人封存留证,春归心中便觉烦闷,这种不良情绪直到吃早餐时都没消褪,连食物都不能让她喜笑颜开,问题看来已经十分严重了。

兰庭在旁察颜观色,竟能知道春归为何怏怏不乐,他慢条斯理的亲自替春归盛了碗红枣桂圆粥,一边说道:“辉辉介怀,我心里也觉得不自在,当真考虑过装作把这所谓的规矩忘个一干二净,但细细一想,将来要是有人用此质疑辉辉,实在是桩麻烦,为防后患无穷,也只好忍了这一时不快。”

“不然还能如何呢?”春归也无可奈何。

她可是读过内诫的人,这时扳着指头一条条数给兰庭听:“莫买命算卦,莫听唱说书,莫结会讲经,莫斋僧饭道,不许看春看灯,不许学弹学唱,甚至还有规定不许狎近尼姑,不许招延妓/女……”这都是什么神人制定的内诫啊,把对男人的戒条也编进来了吧?!

兰庭失笑:“先有冒犯,而后才有约诫,可见原本内眷生活也甚多姿多彩。”

多姿到了狎近尼姑和招延妓/女么……

春归一脸不信的喝着粥,心情更忧郁了。

“事实上呢,诸如买命算卦、听唱说书等等戒条,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遵守,

止论祖母,不是也会去打醮挂、庙宇烧香么?只要长辈们都在干的事,辉辉也可效仿,真要谨守这些规条,八成女眷怕都得愁苦烦闷了。”

春归深以为然,想想兰庭并不是个教条至上严以律他宽以待己的人,终于不再那样忧愁,至于那条白帛……爱咋的就咋的吧,横竖自己全把这物件看作不存在。

她心情一放宽,精神便焕发,漱了口便主动请命:“迳勿今日打算在哪里设宴?横竖是不会在清远台,不知我去外厨房准备肴馔会不会方便些?”

外院可谓闺阁女子的禁地,但对于嫁为人妇尤其是一家主母而言,倒也不是完全不许涉足,所以春归提出去外厨房操持羹汤的建议并非不合情理,但没想到兰庭却很惊奇:“辉辉作何要去外厨房准备肴馔?”

“不是说今日要宴客么?”

“款待客人,也不用辉辉亲自下厨。”

“可迳勿昨日提醒我会不少忙碌,又称并没有女眷需要我陪同,难道不是暗示需要我亲自下厨?”

兰庭一本正经的摇头:“辉辉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是和我一同,款待诸位好友。”

春归:!!!

“才说最烦教条约束,转眼便又自己受束于教条了?”兰庭再度失笑:“费嬷嬷已经回太师府去了,没人再行督促拘束,今日来的客人也不是庸俗之流,均不计较在意诸多教条,辉辉一阵后便知道了。”

见兰庭对“好友们”如此自信,春归也懒得扭捏:“那我可真得见识见识几位风流人物了。”

夫妻两果然同行,一齐到了长风台就是昨日午餐之处。

不曾想已经有位客人捷足先登,正坐在台上操琴,也不知察没察觉主人驾临,反正察觉了也视若无睹。

直到一曲琴毕,他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冲兰庭夫妇拱一拱手:“终于是等到会试结束,才盼到迳勿兄的邀帖,咱们得有多长时间没聚了?”

春归打量此人,见他年岁应与兰庭仿佛,身量很是消瘦,面部轮廊极显锋锐,故而看上去很有几分厉肃,只不过眉心一点朱砂痣,依稀起到了缓和的作用。

就闻兰庭招呼到:“五殿下来得倒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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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七子之交

听到“五殿下”三字,春归险些当即立正站好赵大爷的好友认真不俗,但她却是个俗人,冷不丁面前便伫了个皇子,怎能做到处变不惊面不改色?一瞬间连笑容都僵硬了,怀疑着寻常礼节相见的确合适?

“我们几人的聚谈,其实谁也不当殿下是皇子,不过辉辉到底是和殿下初次相见,我才言明身份,辉辉随着我唤他一声广野君便是。”

春归稳一稳神,从善如流的施以屈膝万福礼,僵着笑脸道声“广野君”。

说话间再有客至,来人一身青衫,大约二十五、六,也只冲主家抱拳礼见,果然不曾对五皇子“另眼相看”,春归听兰庭唤他“不群兄”,恍然这位便是凤翁的高足施不群,只见他礼见后并不多话寒喧,自行去凭栏远瞰景致,突而招手唤来边上立着的僮子,几声嘱咐,却是让备笔墨纸砚,旁若无人的挥毫作画,画的却也不是眼前的景色。

待僮仆燃起炭灶煮沸茶汤,又有一人至,这位二十出头儒士打扮,身上的衣裳却已经洗得显旧,越发是衬出脚上一双崭新的布靴,他递过来一枝山樱:“路上见这花开得美艳,攀析一枝赠君瓶供。”也不待兰庭引见,便称春归“弟妹”。

“这是万顷兄,他前些日子递信予我,称也是好事将近。”兰庭更不与叶万顷见外,把山樱交给汤回:“随意找个瓶子供上,叶君并不是来送礼的,无非打着又再讹我个瓶子回去的算盘,要是这回小子仍把我的珍品拿出来承供,被叶君给‘借走’,今后就别想着再拿月钱了。”

汤回捧着山樱“半身不遂”般的走了。

“你小子,娶了媳妇就变得小气起来,什么讹诈,我是真的借赏,隔上个五、六十年又不是不还你。”叶万顷哈哈大笑,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侧:“只是迳勿,我眼下还真有件事需要你援手,眼看婚事在即,女方嫁妆陪了处两进的宅院,我却连聘礼都没钱置办,虽说我那大舅兄一连声的说不在意,也不能太委屈了人家姑娘,所以只好请你先借点银钱救救急,待我支应过去这桩,这可不需五、六十年,我给你写张借据,五年之内连本带利归还。”

“小气”的赵大爷蹙紧了眉头:“聘礼钱还要写借据?那岂不是也要我在上署名?我说万顷兄,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莫不是还想讹我的字?”

叶万顷:……

兰庭握拳擂了一下他的肩膀:“钱可以借,借据就免了,和万顷兄打交道,我可得提防着些。”

五皇子本立在那儿看施不群作画,实在没忍住也哈哈笑了两声,过来再把叶万顷擂了两擂:“前些时候还信誓旦旦,说什么要效仿梅妻鹤子,怎么突然就回头是岸打算娶个正经媳妇了?究竟是哪家的闺秀佳人,能让咱们万顷兄一见倾心?你可别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鬼话,我更愿相信一群水牛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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