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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1 / 2)

很显然,他早已准备好这番供诉了。

“起初和小人接触的确是蒙侍郎,当时他还是蒙县公,小人因为一时气愤殴杀乡邻,被判了个秋后处斩,原本已经灰心丧气等着死期,蒙县公却把小人救出生天,他让小人为宋国公效命,且许诺只要小人忠心耿耿,日后小人一家必定能够改换门楣荣华富贵。

小人入京之后,先在桑家大宅经受训教,后来负责联络事宜,同时也接到过主家的嘱令,做为过不少……宋国公蓄养死士,无非威逼利诱的手段,有时是桑老爷看中的人,故意设陷,宋国公而后施恩……小人逐渐得获信任,还曾经替宋国公笼络东厂档头潘老六等人。

刺杀冯莨琦是太子妃亲自下令,郭得力也就是樊二,他是执行死士之一。”

施推官连忙追问:“你知道樊二?他竟也参与了刺杀冯莨琦?樊二现在何处?”

“樊二是高世子亲自择中的人,经小人考核,征用为桑门士。桑门士是太孙殿下为死士亲自命名,效锦衣卫编制,设定职权,桑老爷其实不是死士,他乃宋国公的奸生子,从母姓桑,以富贾身份为掩示,担任的是桑门指挥使一职,不过高世子对他却并非全然信任,小人与樊二名义上隶属桑老

爷,实则为世子爷的心腹,小人为指挥同知,樊二为指挥佥事。”

连陶啸深听到此处都不由冷笑:“你二位倒是比我官职还高一等。”

兰庭心思又是一动,就听施世叔倒抽一口冷气:“你说什么?桑株洲是宋国公的奸生子?那他生母何人?!”

“桑美人。”陶啸深冷冷说道。

这下连兰庭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算光宗朝时的无头公案了,美人桑氏,原为彭妃宫人,因侍寝得美人名位,但却因此得罪彭妃,受冷失宠,后有身孕,内档却无侍寝记录,腹中胎儿确乃通奸所得,光宗帝大怒,下令将其处死,未想处死桑氏那日,狂风大作乾清宫遭遇雷击走水,当时的国师断言乃上天示警,光宗帝下令大赦天下,桑氏免死,饮落胎之药,囚于内廷。

然而桑氏却莫名其妙从囚禁处失踪。

光宗帝虽然下令追察,却终究无果,桑氏人间蒸发一般。

后来竟生流言蜚语,说什么桑氏本乃天上仙子,为上帝赐与下帝,不想却为奸妃所祸反被囚禁,桑氏怒而自尽,魂归天庭时毁去肉身。

光宗帝居然信以为真,这就是彭妃失宠的根源。

但像赵太师等臣公,却根本不信这些邪说,认为桑氏失踪之事大有蹊跷,不过彭妃因此获罪却为朝士乐见,且内廷隐晦也不许外臣置喙,这件无头公案便以此等玄奇之说终结。

兰庭听闻桑株洲乃宋国公高琼的奸生子,就觉这说法离奇吊诡。

凭高琼的权位,纳妾而已何用遮遮掩掩?别说光宗朝时他就不乏作为强掳民妻的恶行,就算在弘复年间,艺妓/女娼也不知纳了多少回府,根本犯不着在外置室。

除非桑株洲的生母身份的确不能见光。

“就是桑美人!”吕鉴肯定道:“但桑美人起初在内廷与人通奸,确与宋国公无干,桑美人的奸夫乃那时的国师玉阳真人!”

如果春归在这儿,必须被吓一跳,以为是玉阳真君为祸人间。

但吕鉴说的这位玉阳真人却不是什么神君,正是经宋国公举荐后来大受光宗宠信的术士,自称无所不能,能保光宗长生,光宗尊其为国师,对他的宠信更胜彭、申二妃以及东西两厂太监。

“玉阳真人告知宋国公,桑美人乃天女,凡与之媾和者修道能助飞升,若有幸与之生子,此子生时为人君崩后为仙君,可惜他与天女子嗣已为光宗帝所堕,不过仍有期望,所以玉阳真人苦心筹划让桑美人潜出内廷,交宋国公私藏……没想到宋国公闻言后亦动私心,不仅强占桑美人,且将玉阳真人谋害,后桑美人诞下桑株洲,宋国公对此奸生子寄予厚望,且桑美人诞下桑株洲后立即仙逝,这也让宋国公更加坚信桑株洲确乃人主天君的说法,不改其母姓,是怕有违天命!

但高世子显然不信这番邪说,不甘屈从奸生子,这才暗蓄心腹图谋关键时掌握主动,且高世子还有透露,就连太孙……实乃桑老爷与太子妃的乱/伦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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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半真半假

施推官万万没有料到这一问案竟问出如此悚人听闻的内情,还好他是坐在后有靠背的椅子里,否则只怕已经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了,不过现下,纵然兰庭看了他好几眼,他都丝毫不曾接收到示意,呆成一只木鸡,完全忘了自己还担任着主审的职责。

到底是陶啸深沉得住气,锦衣卫的职能就是挖掘内情秘事,他对人犯的各种离奇惊人的供诉可谓是司空见惯了,倒是没忘了“正题”。

“柴胡铺命案可是你奉令行凶?”镇抚使问。

“是。”

“樊大只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宋国公为何要害他一家?”

“因为冯莨琦死后,小人察觉樊二悄悄接触樊大,触犯桑门士的禁令,宋国公为防死士变节泄露机密,严令禁止死士未经许可同人接触来往,尤其不准死士再与家人联络,小人发觉樊二违反禁令,立即上报高世子,高世子下令将樊二处死,并下令为防樊二已然泄密,将樊大一家灭口。

那夜,小人执行高世子嘱令,潜入柴胡铺十三弄,本也打算将樊大一家杀死后纵火焚尸,造成其一家乃死于失火的假象,怎知小人潜入樊家,却见那樊大竟像中魔一般,不知为何竟然亲手勒杀两个小儿,他那哑子婆娘明明已经惊醒,也傻子一般坐在炕上愣愣看着樊大行凶而不阻止,后来还帮着樊大将两个小儿的尸身并排摆好,自己也躺在一旁由得樊大将她一同勒杀,樊大杀了自己的妻儿,似乎想要自尽,半天却下不去手,小人等得都不耐烦了,他仍在那儿跪坐着哭哭啼啼,后来小人实在急于完令,下手用刀将他刺杀,焚毁他的尸身又引燃房梁后离开。”

“你既想毁尸灭迹,为何只毁樊大尸身而未一齐焚毁其余三人?”兰庭问。

他终于又看见了吕鉴眉骨轻轻一耸,俨然对此问并无准备,仓促间引发了慌乱及思索。

“小人并没有料到樊大竟然会杀害妻儿,目睹那番情形,心中极其震惊,需知虎毒尚不食子,就算小人这样的死士,也没有杀妻灭子的狠心,当时小人被樊大的行为吓了一跳,未免有些慌神,且还担心火势一起引来四邻不利于脱身,因着樊妻及小儿并非小人下手杀害,当时竟觉没有必要毁其尸身,事后小人也意识到了疏错,又才想法子弥补,经过乔装,贿赂柴胡铺里长二百两银,让他上报个走水意外。”

“你道你已奉令将樊二处死,未知其尸身何在?”兰庭又问。

吕鉴的眉骨再是一耸:“已于荒郊焚毁,尸灰抛洒入河。”

据此,柴胡铺命案看似已经真相大白了。

当三人从刑狱回到执事房,施推官尚未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桑株洲竟然是宋国公和桑美人的奸生子,连太孙殿下也乃太子妃通奸所生,太孙、高琼蓄养死士按锦衣卫职部编制,他们这是想,这是想要谋逆篡位呀!”

兰庭屈着手指按按额头,决定如施世叔这般天真坦率的个性,还是莫让他知道太多内情更好:“太孙殿下乃太子妃通奸所生一事,仅是吕鉴的供诉,就算非他编撰,也仅是听高世子所言,不能轻信,世叔只将供诉密奏皇上即可,勿加判断,更切记勿要声张。”

施元和连连颔首:“迳勿提醒得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仅凭一介死士的供诉就行判定,皇上只是下令顺天府推官衙门审决柴胡铺灭门案……对了,迳勿以为吕鉴供诉樊妻及其二子乃樊大所杀一事是否属实?”

“吕鉴既然已经供诉樊大为他所杀,且他还参与刺杀冯莨琦等罪行,并无必要再否定杀害樊妻及其二子,且根据勘验现场及尸身,他的供诉也符合樊大、樊妻及二子死因,倘若柴胡铺里长之子亦能认出吕鉴的乔装,正是重贿他二百两银的人,即能认定吕鉴此部份供诉属实。”兰庭不忘询问陶啸深的意见:“这是庭之见解,未知陶镇使之意如何?”

“经我审问桑株洲等人,均不曾提起宋国公与桑氏有染之事,奸生子一节还待确凿,不过经他们供诉,郭得力即樊二的确参与刺杀冯莨琦,且被吕鉴处死,所以我赞同迳勿的见解,樊家命案算是审结了,不过涉及太孙部份仍需慎重,还请施公万勿声张,我竺应将吕鉴供诉密奏皇上裁决。”

从推官衙门出来,兰庭和陶啸深还得同行一程路,陶啸深这才问他:“今日迳勿追问蒙达敬因谁所荐攀附宋国公,应当另有用意吧?”

“我对吕鉴的落网以及招供,的确心存疑问。”兰庭也没想隐瞒陶啸深:“相信陶镇抚也留意到,若非樊家命案闹发,吕鉴极有可能成为漏网之鱼。”

“冯莨琦遇刺后,我与高厂公奉圣令察实此案,最先察出的是朝天宫西坊罗生里的据点,顺籐摸瓜才追察到桑家大宅,吕鉴所在的黄华坊据点是因他灭口樊大后与桑株洲联络才暴露,也可以说如无樊家命案,就算桑株洲招供,吕鉴等人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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