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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2 / 2)

“可让夫人万万想不到的是老爷竟会执意让紫莺生下腹中胎儿,夫人不能容忍,所以假作答应,帮着老爷行使那暗渡陈仓之计,悄悄把紫莺送去府外临时赁下的宅子养胎,后来却趁老爷疏忽不备,令彭忠家的及潘祥家的勒死紫莺,为了造成紫莺乃是投缳自尽的假象,夫人还授意奴婢,告诉老爷紫莺因为绝望,因为不能再和心上人厮守终生,才生了寻死的念头。”

金鹊此时已是泪流满面:“紫莺被夫人害死,奴婢还要助着夫人遮掩,因为奴婢那时也嫁了人,奴婢还有了孩子,奴婢自私奴婢懦弱,奴婢不敢为紫莺讨回公道,奴婢为了自保只能助纣为虐,可自那之后,奴婢没有一天不在受着良知的责问,奴婢都不敢再见紫莺的老子娘,奴婢从来没有去紫莺的坟前拜祭,奴婢根本就没有脸去拜祭她!”

“姜东如今是听从顾氏差遣,必是姜东为顾氏指使串通金鹊谤害于我!”彭氏尚在垂死挣扎。

兰庭淡淡问道:“那么紫莺因何而死?”

“她是得了恶疾,得了恶疾病死,是,是因她得了恶疾才被送出去,我念及她照顾我一场的主仆情份,赁了宅子先作安顿,且紫莺病死后,我也交待了下去好生安葬她!”彭夫人紧盯着赵洲城:“这件事老爷也知道!”

赵洲城又再挣扎了。

他当然气怒彭夫人恶毒心肠,害死了紫莺腹中他的骨肉,但如果承认此事……那便是当众承认了他替父守丧期间行为淫/乱违礼之事!

“紫莺虽已下葬,但死前是否身怀六甲想必不难验证

。”兰庭淡淡说道。

赵洲城哪里还敢辅证?

兰庭并不在这桩旧案上过多纠缠:“人证金鹊继续供述今日的诸多事故。”

“是。”金鹊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按着大奶奶交待的步骤有所保留供诉:“二夫人因着被大奶奶察实虚设账目亏空钱款一事,导致中馈之权为三夫人、四夫人分剥,越更痛恨大奶奶与她为难,原本就在计划谤害大奶奶的阴谋,一则顾忌大爷会袒护,再则也担心老太太并不会认同,废了不少时间与口舌,终于挑唆得老太太对大奶奶也心存不满。

正好的是孟姨娘被诊出喜脉,二夫人再生一石二鸟的毒计,之所以说服玉姨娘助她成事,是因二夫人担心万一败露,拉着玉姨娘和她承担罪责,玉姨娘近日正得老爷宠爱,才可能免除重责。且老爷为了保住玉姨娘,也务必不会任由玉姨娘被坐实罪名,那么就算老爷生疑,也不会妨碍二夫人栽污大奶奶的计划。

为了坐实大奶奶的罪名,二夫人不仅对玉姨娘及妙语威逼利诱网罗为帮凶,且还令陪房潘祥在外头雇凶,奴婢亲眼目睹二夫人把恒丰票号共计百九十两的银票交给潘祥家的,做为雇凶的钱款,潘祥找的是一伙子靠放贷为生的贼匪,打听得他们暗中也接手收买人命的活计,二夫人的计划是让这伙贼匪今日佯称是恭顺侯府的人,先把青萍骗出太师府,在途中劫了青萍去僻静处杀害,还能够再诬陷大奶奶雇凶,把青萍杀人灭口造成死无对证,如此一来大奶奶便是百口莫辩。”

彭夫人是生怕青萍与妙语对质,两人各执一词,春归有兰庭袒护,万一兰庭要胁妙语甚至刑讯逼供,妙语因为惊惧露出破绽导致她功败垂成,陷害春归不成反而会被赵洲城记恨,所以才要将青萍置于死地,这样一来兰庭纵然偏袒春归,没有青萍的供辞光只刑逼妙语就不占理,她是想把自己的承担风险降到最低。

但她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必须隐瞒赵洲城,所以她不敢动用太师府的人手,只能动用自己的陪房,但潘祥父子莫说没有在天子脚下青天白日且还是在除夕佳节行凶杀人的胆量,就算他们有这能耐彭夫人也放心不下,相较而言当然是雇凶更加安全,就算凶手落网,也闹不清雇主是谁,察不到潘祥头上。

至于春归为何要把自己的心腹灭口,反而留下妙语这么个活口,彭夫人其实也想好了诡辩的说辞——妙语毕竟是孟姨娘的人,在太师府动手风险太大,春归想不到办法把妙语骗去外头,又想着指使妙语的人是青萍,只要青萍死无对证,单有妙语的口供她完全可以抵赖。

彭夫人万万没有想到金鹊竟然胆敢背叛她。

“因为金鹊的举告,我早便有了防范,二叔母外雇的凶手当然不会得逞,青萍非但毫发无伤,且凶手已然落网,二叔母如果还要抵赖的话,庭只能告官处治,想必施推官能够审明此案。”兰庭眼见着彭夫人心虚得直淌冷汗,才道:“不过二叔母倘若能够如实供述,仅只杀人未遂而已,只要太师府不追究,施推官也不会不依不饶,只需审实那帮贼匪过去的罪行,将凶徒法办便罢,如此二叔母至少可免牢狱之灾。”

彭夫人还没说话,赵洲城已经迫不及待给她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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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彻底激怒

你这个妒悍不贤、安忍残贼、佛口蛇心的毒妇!

赵洲城滔滔不绝的怒斥着彭氏的罪行,痛心疾首追悔莫及,这样的情绪不尽然是伪装掩示,他的确急于让彭氏担当所有的恶责,而他是失察,至始至终皆被瞒骗,清白无辜得好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春归看着“赵白莲”的倾情演绎,胸口一阵阵的直犯恶心。

她知道赵洲城是当真恨毒了彭氏,恨她设计毒杀了他这么多的骨肉儿女,更恨彭氏甚至陷害他背负色昏不孝的污名,为了拿捏摆布他,把他的锦绣官途用作威胁。春归当然也不会对彭氏心怀同情,但所有的罪错当真都应由彭氏承担吗?

偏偏连老太太也义不容辞加入了讨伐彭氏的阵营,和儿子唱合着奋力批判,全然忘记了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刚刚还在夸赞彭氏贤惠孝顺,对于自己能有这么一个温顺能干的二儿媳妇老怀安慰。此刻眼见着情势不妙,老太太愚钝的头脑也能够飞快反应,毫不犹豫把彭氏这个标靶挡立面前,凉薄的嘴脸至此显露无遗。

伪善虽则让人厌恶,但坦露无遗的凉薄毒辣更加让人齿冷。

春归不愿再看老太太和赵洲城母子二人的嘴脸,她侧脸看向彭夫人。

此时你是不是也能体会被血缘至亲背叛的悲愤之情?你真的还能够心甘情愿为他们驱使利用,替他们承当罪错而毫无怨言?你当真还觉得为了权利二字,不择手段逼害他人是理所当然吗?

彭氏不是无动于衷,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妾身知错,妾身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这四个字儿可不能带过这么多的罪谬错责。”二老太太情知兰庭虽是家主,但因为毕竟小着一辈,有的时候不便斥究叔母之罪,如眼前的情境,就需要她这长辈先行究责:“彭氏为了私欲,设计陷害侄媳毒害良妾,虽说孟姨娘这回因为金鹊的举告饶幸保住了腹中胎儿,但彭氏也亲口承认她屡回毒害老二的骨肉,甚至逼杀奴婢紫莺,雇凶灭口等等恶行,怎能用一时糊涂四字勾销罪责?大嫂当着这么多族人跟前

儿,还得处治公断,否则行恶而不受究惩,怎能警诫族人杜绝罪行!”

老太太再度无措,摇摆着不知要怎么惩治彭氏。

赵洲城咬牙痛下决心:“我轩翥堂赵门势必不容此等恶妇,彭氏既犯七出之条,理当休书出妇!”

老太太而今只把赵洲城视为主心骨:“是,彭氏丧尽天良,理应休弃。”

兰庭和春归对视一眼。

他们的种种设计,为的就是激怒彭夫人,让她清醒已经身临绝境万无饶幸,由彭氏亲口揭露老太太和赵洲城的阴谋。

他们的计划进展顺利,他们确信彭夫人绝对不会认可出妇大归的下场。

“我是罪有应得?我犯七出之条?是我坏事做尽自遗其咎?!”彭氏确然震怒,她难以置信的紧盯着她的丈夫:“赵洲城你追悔莫及?你在追悔莫及什么?是在追悔莫没有听信赵江氏你的好娘亲当年的教唆,干脆和江雨梅暗渡陈仓逼得老太师只能妥协娶了江氏女入门么?好个追悔莫及!”

“彭氏你还敢胡言乱语?!”赵洲城气得一把胡须都要都要倒立了。

“我胡言乱语?当年老太师已经开始疏远安陆侯府,所以无论赵江氏如何游说,安陆侯如何示好,老太师都不肯再和江家亲上作亲,大伯的婚事就不如赵江氏的意,为此甚至杜撰赵洲城你早和江雨梅情投意合的话,赵江氏甚至把这说法流露张扬,连我彭家都听说了赵、江两家将要亲上作亲的说法,因此赵太师原本属意的几家,因为担心家中女儿搅进是非说不清楚有损声誉,先后拒绝了与太师府作亲,赵太师却无论如何都不容江氏女儿再为子媳,逼于无奈才和我的父亲商谈婚聘之事。

因为赵江氏和我母亲自来交好,母亲并不担心我嫁进赵门会受婆母刁难厌恨,我也听信了母亲的话,以为你和江雨梅情投意合的事为子虚乌有,根本就是赵江氏为了安陆侯府能和太师府亲上作亲的杜撰,怎知我嫁进了赵家,才听你的通房蕊珠暗下和人抱怨,说什么二老爷若肯听太夫人的话,和江大姑娘生米煮成熟饭,哪还轮得到我来当这二房的主母!”

赵洲城又惊又怒的僵怔当场。

因为母亲的缘故,他自来便敬重舅舅,与舅家的几个表兄弟甚至比自家亲兄弟更加亲近,但他不喜舅舅的长女雨梅,因为梅表姐实在太凶悍了,结亲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居然就敢当面告诫他日后不许纳妾,这怎么可能,他早和蕊珠说好了要白首携老,就等着娶了媳妇考得功名后名正言顺纳了蕊珠做姨娘。

所以他才拒绝了母亲的提议,说就算是和梅表姐暗渡陈仓,就父亲的脾性,更加不容梅表姐入门,至多就是给个妾室的名份,到时舅舅和母亲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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