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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2 / 2)

周王举手投降:“好,人命为重,我赞成副使的主张。”

“我昨日见辉辉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殿下自作主张一口答应了相助龚员外?”兰庭这样问,自然是因为春归昨天那张“麻木不仁”的脸。

“倒不是不满殿下自作主张,不过殿下与小道仅凭龚员外一面之辞,竟都相信了龚望无辜,是张洇渡谤害龚望,我知道小道的动因,明显是为财帛所动,至于殿下的动因嘛,就恕我不敢妄度了。”

周王:……

难道我作为堂堂亲王,天潢贵胄,还没有自作主张的资格了?这夫妻两到底还有没有主臣有别,尊卑有别的操守?!好吧,本亲王胸怀宽广,不和自己的左膀右臂拿架子,但顾宜人这说法,难不成也怀疑本亲王竟和莫问小道一样是被那两托盘金元宝给晃花了眼,晃傻了脑袋?!

周王中气十足大吼一嗓子:“是直觉!本亲王直觉龚敬宜没有说谎!”

兰庭:……

春归:……

直觉断案真骄傲多明智啊???

“顾宜人难道认定龚望就是杀人凶手?”周王反问:“有何凭据,小王洗耳恭听。”

兰庭笑着摇了

摇头,像极一个成年人正在包容无理取闹的小顽童。

春归也颇有耐性,心平气和的冲“秦三岁”解释:“我并没有认定龚望是凶犯,但若是从最简单的因果推断,龚望确然有作案的嫌疑。首先,连龚员外都承认其子龚望确然为静玄才貌所动,所以不顾父亲反对,接了静玄来家中居住,但后来始乱终弃。其次,张洇渡本与龚望为好友,但应当也极赏识静玄,他目睹静玄被弃,到后来甚至被龚望杀害,义愤填膺,出面举告龚望的罪行合情合理。”

“但顾宜人疏忽了一点,唐李杜是什么人?巴不得在他治下,临安县不起讼争,所以他才对桃源村命案不闻不问,不受费聪诉状,甚至要胁费聪撤诉!倘若不是他被张家买通,有意陷害龚望,怎会亲自审理这起命案?”周王反驳。

“因为龚、张两家并非普通百姓。”春归道:“张况岜在临安县乃首屈一指富贾,龚敬宜也能算是士绅门户,原告乃是张况岜之子张洇渡,被告乃是龚敬宜独丁龚望,唐李杜绝对无法要胁张洇渡撤诉,这起案件事涉富贾、士绅,换作另一个人担任临安县令,也必然会亲自审理。”

也就是说,龚望杀人,张洇渡状告,这在逻辑上至少是通顺的。

“龚望乃龚家三代单传的独丁,其父龚敬宜显然对儿子十分宠纵,龚望的性情便是听龚敬宜的说法,也着实骄纵,他不耐静玄一再纠缠,愤而杀人至少符合案情,张洇渡因为关心静玄,跟去无穷苑说合两人也符合情理,龚望自信静玄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居士,而他则是士绅之后,张洇渡又是他的好友,就算愤而杀人张洇渡也不会因为一介孤女与他反目,这是龚望的想法,所以龚望害命,至少表面看来没有违悖情理之处。”春归继续剖析:“但他没有想到张洇渡对静玄并非赏识而已,或许张洇渡对静玄也暗暗动情,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张洇渡亲眼目睹心上人被杀害,愤而状告检举龚望的罪行,龚敬宜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独子被判斩决,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贿赂唐李杜,然后龚望一旦被判无罪,唐李杜就必须张洇渡诬告无辜,诬告杀人,可是会被以诬告之罪处决的!唐李杜并非大公无私,但龚家与张家两者,龚家只是普通士绅,张家能够拿下这么多开采矿务之权,必定攀交了权贵高官,唐李杜惹不起张家,只能拒绝龚家的贿赂,秉公执法明断静玄命案。”

周王张着嘴,满脸的不服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了,他不得不承认春归这番分析的确符合情理,他的直觉似乎……

好吧,他是被龚敬宜的一番痛哭涕零所打动,认定龚敬宜不能够是伪装,再者根据他的探人对张况岜的摸察,张况岜在朝堂的靠山竟然隐隐似与齐王党干连,这也符合唐李杜做为袁箕党徒,相助张洇渡谤害龚望的动因。

于是周王下意识的,因为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友盟这一定则,就认定龚望无辜了。

他已经以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春归的分析仍然“冷酷无情”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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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故弄玄虚

“咱们再假设另一种情况,倘若乃张洇渡谤害龚望,便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春归这时还并没有恢复女装,天气太热,她抖开一把折扇重重的摇:“首先是张洇渡的动因。他与龚望本是知交,否则不可能引荐龚望与静玄结识,硬要说他妒恨龚望赢得静玄芳心,所以谤害龚望,但死者是静玄,张洇渡爱慕静玄,那么静玄是被谁杀害的?”

周王沉吟一阵,才道:“因爱生恨,这也许是张洇渡的动机。”

“如果是张洇渡杀人,龚望当日便如龚敬宜所说,根本便未出门,张洇渡先是杀害了静玄,又要买通唐李杜等等,才可能达到他一举两得的计划。唐李杜纵便与张家早有勾联,会不会对张洇渡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言听计从?所以必定是张况岜这家主出面,才可能说服唐李杜枉法包庇。

但,龚家并非普通门第,和张家原本没有仇隙,张况岜会不会赞同儿子的计划,贸然树敌?是不是虽然知道儿子已经杀害了静玄,捏造静玄乃是自尽,方为摆平这件事端的最佳方式?静玄原本就是孤女,且她还被龚望始乱终弃在先,龚家人不可能替静玄出头,无论静玄是因何而死,无人状告,官府不究,更不说这个假设成真,唐李杜与张况岜早有勾联,张况岜更无必要树敌龚家,和龚敬宜闹得不死不休了。”

周王这回是彻底服气了。

但春归却道:“咱们再回到龚望杀人的假设,这件案子也的确还有疑点。”

“有何疑点?”周王精神一振。

“龚望只可能是愤而杀人,但静玄是被刀杀,纵然有张洇渡居中斡旋,龚望答应再去无穷苑见静玄一面,但他不可能有预谋,所以他为何身携刀具?且他在杀人之后,必定不会相瞒龚敬宜,龚敬宜应该会想到先把出面赁下无穷苑的僮仆灭口,造成死无对证,但龚敬宜没有这样做,僮仆竟然被唐李杜拿获。

而且僮仆既然已经招供了,他又为何畏罪自杀?唐李杜若是秉公执法,必定会保留确凿证据,怎会疏忽大意到了放任关键人证畏罪自杀的地步?要知道一件命案的发生,已经不利

于他的考评,更何况嫌犯还非普通百姓,唐李杜应该想到龚敬宜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他必须将这件命案做成罪证确凿,但他却如此大意,这是不符常理之处。”

周王看向兰庭。

兰庭颔首认同春归的话:“所以这件命案的确扑朔迷离,而今我们掌握的案情甚少,线索更加几近于无,并不能够认定真相,太多事情都需要察证,我想到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咱们宣告身份,名正言顺接手重审这起命案。”

“那还等什么,咱们立时便去临安县衙!”周王说着话就当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不忙。”兰庭却道:“说明身份前,我还需要故弄一番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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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那张况岜,做为临安县首屈一指的富贾,他行事原本就极其张扬,正妻之下,足足纳了有九房小妾,嫡子庶子加起来的数量蔚为可观,张洇渡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庶出,然则极受张况岜的宠爱,自幼就请了名师教导张洇渡学习经史,应当也是往考取功名的路子栽培。

不过张洇渡能与龚望交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当真是物以类聚,都是恃才放旷的人物,根本无心应考,热衷与名士结交。

张洇渡除了诗词之外,兴趣最大的便是造园,对厨艺也有所涉猎,相传他仿唐朝士人,练得一手好刀工,时常在聚会时来一手“鲙盘如雪怕飞吹”,贡献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所以就连江南名士卫贯之,竟然都与张洇渡有所交集。

卫贯之乃金陵人士,而今并不在临安,但他有个知交好友却正好是临安县人,兰庭自从被任命为监察副使,就托了卫贯之书告他的亲戚友朋,以方便行事,所以当兰庭递上名帖求见卫贯之在临安的友朋魏轩时,魏轩几乎倒履相迎。

“唉呀呀,赵副使竟然来了临安?轩竟一点不曾耳闻!”

“私访,私访,还望魏兄能替庭暂时守口,魏兄也不用与庭客套,你我以友交相谓,双方自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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