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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节(1 / 2)

再次回到安平院时,就连菊羞都在议论今日这件突然发生的命案了,不过她这时却是在斥责乘高:“你可别听吴王宫里那些人闲言碎语,大奶奶哪里能够包庇凶犯?大奶奶若真断定了丁娘子清白无辜,丁娘子就必定没有毒害申氏,说来原本就是大奶奶主张的道理,丁娘子要真想打压申氏,哪里犯得着毒杀?豁出去把李长史都能参他个宠妾灭妻,光明正大

就能把申氏切结驱逐,担保李长史屁都不敢放个,好笑呢,还犯得着手上染着人命鲜血!”

春归:……

她家菊羞丫头还果真是越来越豪放了,把堂堂亲王府的长史都敢一阵挤兑,不过挤兑得好,她就喜欢如此豪放的丫头。

“我跟你们断言,申娘不是丁娘子毒害,要听见有人谤害丁娘子,用我这话拿去堵他们的嘴。”春归很嚣张的代表官方发言了。

当她独自面对申氏的时候……

自然是得被鄙夷的。

“顾宜人说丁氏无辜,我倒要请问宜人说说我究竟是怎么死的?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在茶叶里下了砒/霜,以死陷害丁氏吧?顾宜人说丁氏没有杀机?对,她的确看似和我楚河汉界,也从来不曾和我争宠,可要说没有杀机动因也太武断!”

“行了,我大概能够断定你也是死得糊里糊涂。”春归靠坐床头,那姿态着实有些慵懒:“你大约是觉得,只有丁娘子才可能毒害你,因为近来你们间的确开始产生矛盾和摩擦,你怕是还认为丁娘子终于难耐寂寞,开始妒恨你独占着李济的情意,而她虽是明媒正娶,长久以来却唯有独守空房。”

“难道这不是事实?”

“申氏,你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太高估了李济。”春归不屑道:“丁娘子难道还不知晓你要是死了,李济怀疑是她动的手,必定会心生痛恨,丁娘子要若当真在意李济,就根本不会毒害你,触犯李济的逆鳞。她只需要让嫡子嫡女去丁北斗面前哭诉,揭露李济偏心庶子宠妾灭妻,只要把你逐渐放肆的行为告诸丁北斗,丁北斗都会向李济施压,给你一纸切结书,你应当清楚,要不是丁娘子点头答应了让你进门,李济再对你多么情深,他也不能够纳你为妾。”

春归稍微换了一换姿势,略略坐正身体:“就算是丁娘子懊悔了,她并不需要沾染人命,只要丁北斗用权势相压,她完全可以逼迫李济自己动手把你驱离,她只需要佯作对你惋惜同情,却叹无能为力,你信不信李济根本不会怨恨她,为了荣华富贵一再妥协原本就是李济的本性,你在李济心目中,没有那样重要。”

“顾宜人难道要说我是被李郎杀害?!”

“这倒不是。”春归摇了摇头:“李济这人呢,他是当真爱慕你,不过我却并不认为申氏你也爱慕李济,当初你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你自认并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你的父兄,认为你并没有更好选择吧?”

“你,你休得……”

“你已经死了,你妄执难消,是希望知道杀害你的真凶,你不愿死得这般糊里糊涂,但你应当明白,我必然不会让丁娘子给你偿命,你再是如何嫉恨丁娘子,你都只能看她安好无恙,申氏,我想替你免除魂飞魄散之厄,让你超脱劫厄往渡溟沧,但我对你可并没多少同情,你若不自救,我亦无能为力。”

“往渡溟沧?!”申氏脚底有如打了个活人般的趔趄,两眼几乎瞪出一条直光:“顾宜人还知道多少魂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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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为何相残

“大约……并不比你知道得少。”春归看着灯火照映下,申氏的容色里逐渐褪去了愤恨,她知道做为舒醒灵识的亡魂,至少已经开始正视这一世生前,剥除那些虚妄的掩饰后,最直白最真实的想法了。

“当李济答应迎娶大丁氏时,你一定不甘心吧?”春归问。

“我们那时,已经相互许下白首偕老生死与共的誓言。”申氏略略挑起了一点眉梢:“起初是阿爹让我取悦李郎,阿爹只是李门僚客,他已经无望再考取功名经正道入仕了,哥哥也是屡试不第,十年苦读却只能止步于秀才,投效李门才能堪堪维持生计,但要若只是个普通僚客,爹爹担心终有一日连李门都不再收容,所以自李郎寒窗苦读时,我便陪在一旁红袖添香,少时情谊,我一步步陪着李郎乡试中举,三年后又再一举考中进士,喜讯送到的那一天,李郎说终于可以向爹爹求亲了,他说能够和我结发同巹,是比登科入仕更值得庆幸的事。

我也以为,从此终生有靠,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不知道我是否爱慕李郎,但我的确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陪他至发鬓斑白,也许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心生执念吧。但人生并没有我想的这么容易和理所当然,李郎的高堂父母根本不许李郎的提请,李郎的族伯更是早就盘算好与丁家联姻。”

申氏当时的确没有想到,李济会这么轻易就妥协于父母之命,只不过几句喝斥,一场劝诫,他转身就能忘了那些山盟海誓,他甚至一个字都不曾为他们争取过。

“我当然不甘心,想要去质问李郎,但爹爹劝住了我,爹爹说我真是个痴丫头,别说李郎已经登科入仕,就算他并没有考取功名,李家也不会让子弟娶一个僚客之女,爹爹对我的规划从来就是做小,但不能是普通侧室,爹爹让我谨记,一定要牢牢占据李郎的心。所以我不能和李郎争吵,我必须理解必须宽容,我越是通情达理越是暗自神伤,李郎才会更加怜惜更加懊恼,他这辈子都会觉得辜负和亏欠,对我的弥补,当然也包括对我家人的弥补,这样一来爹爹才能一直被李郎视同心腹。

如果我不甘心,如果我质问争吵,就会耗尽这多年的情份,时间长了,李郎

不会再记得我的委屈,他会觉得我没有自知之明,觉得我得陇望蜀,觉得我是贪图富贵,那过去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这些事情,其实春归早有预见。

但她并没有打断申氏继续倾诉。

“那段时间我隐忍得是多辛苦啊,我看着李郎满面愧疚再许山盟海誓,我一点都不觉安慰,我甚至险些忍不住啐他一脸痰,那时起我应该就知道了,或许从前我对他还有一点爱慕,但从他背叛诺言时就烟消云散了,可我的执念已经形成,我必须抓紧他的爱慕,我不能连这都输了。

可好笑的是,大丁氏根本便不容我入门,李济连纳我为妾都做不到,我看着这个窝囊的男人,有时也怀疑他能不能做我的终生依靠?可当时,我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我再没有了别的退路,阿爹也苦劝我忍耐,忍到李济终于能够不受岳家压制,一切便会柳暗花明。

我忍啊忍,终于忍到大丁氏病死了,小丁氏入门,她可倒好,二话不说就允了李济纳我为妾,而且根本便没有争宠的意图,新婚之夜她竟然说要为她的姐姐服丧,拒绝和李济洞房,李济如释重负,但我依稀想到了小丁氏怕也是鄙夷厌恶着这个男人。”

春归这才问道:“你不恨丁娘子吧?”

“是,我不恨小丁氏,但我也不同情她,大家都是女子,但她比我幸运多了,我要是像她一样出身权贵,根本不会如此懦弱的嫁给一个自己鄙恶的人,我和她其实一样,都不得良人,未获爱慕,但她不会像我这般小心翼翼胆颤心惊的渡日,她不需要取悦李济,也能衣食无忧,从这点来说,我妒嫉她,但也仅只是妒嫉而已,我很清楚换个别的主母,我的处境一定不如眼下,很可笑,我的幸运竟然是因为小丁氏而不是李济。”

“那你近来为何挑衅丁娘子?”

听这问话,申氏突然陷入了一阵错愕。

“若非你多回挑衅,丁娘子不会和你争执,丁娘子若与你未生争执,李济怎会坚信你被毒杀必是丁娘子行凶?这关系到能不能察明真凶,申氏,你要如实回答。”

“是、是……丁氏屋子里有个奴婢侍书,忽然往李济的书房送了好些回汤膳,

而那一段时日,又正逢丁北斗投效周王殿下,已经在争取让李济起复为周王长史。我以为丁氏到底还是耐不住寂寞了,她原本就比我更加年轻,这些年来又不争不闹的,李济对她也难免有些愧怍之情……”

“是谁告诉你侍书亲近李济的事?”春归抓住了重点。

申氏再度错愕,好半天才垂着眼答道:“是阿兄。”

“你没有察证此事是否属实?”

“我怎会怀疑阿兄的话?”申氏仍垂着眼,不过这话说得至少是在现下完全没有底气:“阿兄让我必须警觉,李乾元位及内阁,这多少离不开丁北斗的运作,李氏一门与丁氏一门日后的联系会更加密切,倘若在这时候,丁氏起了争欲,真要让她和李济有了夫妻之实,迟早会借助家族之势及李济的宠爱打压排挤侧室庶子,我必须防范于未然,挑衅丁氏,让她对我加以责斥,争取李济的怜惜,让李济对丁氏心生反感。”

“昨日你向丁娘子斟茶认错,也是出自令兄申洳琅的建议吧。”春归其实早有了定论:“虽然你从吴王宫出行必须征得丁娘子许可,不过仅仅是因为日常饮用的白茶有了短缺,你大可不必亲自出去采买,为了这点事你也不需要向主母折腰,别人也就不说了,你的父兄出入自由,他们替你采买也就是张张口的事,你应当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动李济,你应当是向申洳琅开的口,但申洳琅却建议你向丁娘子斟茶认错,示弱退让。”

申氏又隔了许久,才承认:“是,阿兄劝我先做出认错的姿态,但若丁氏仍然不依不饶,这件已经平息的争执才能重新挑生李济的怒火,无论丁氏怎么献殷勤,李济也不会为她所打动。”

“申洳琅料到丁娘子不会不依不饶,因为他明知丁娘子的贴身婢女向李济殷勤讨好的事根本就是他的杜撰,他当然也料到了丁娘子不会因为你只是短缺了白茶就烦动我和陶才人调动车马舆轿,但为防你心中仍存芥蒂,会给予你所短缺,即便丁娘子自己没有白茶,也会想办法先找他人讨一些白茶,只要是丁娘子亲手交给你的,她就有了毒杀的嫌疑。”春归道。

“阿兄为何要谋害我?!”申氏终于抬起了头拔高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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