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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节(1 / 2)

也包括了太子。

“迳勿和顾宜人商量的计策,对潘存古的确行之有效,娇杏在潘家已经听闻了鲍文翰便是那关键人,所以父皇问我对于迳勿授职一事可有想法时,我提议让迳勿去都察院,但至多认为也不过是授佥都御史一职,没想到……总之迳勿这回能与鲍文翰分庭抗礼,真真是歪打正着大出所料。”

“看来皇上虽然不愿促生阖墙之乱,却也料到储位之争不会因为名位已定就能彻底平息,把我置于风口浪尖,正是为了让我多历磨折,早些成为殿下的有力臂助。”兰庭对于自己如此招风心甚无奈。

“大约……也是想试试鲍文翰的立场。”太子剖析道。

兰庭颔首表示认同:“这样一看,皇上或许打算考察鲍文翰能否入阁。”

而今的内阁,袁箕获罪后并未再

补入填缺,许晋为首辅,沈决明、郭犁、李乾元为次,为次的三人皆心服于许晋,内阁这样的情势实则不符帝王制衡之术,所以弘复帝才没有急着补入阁臣,他有意斟选的人,应当是既对太子臣服,又不至盲从许晋者。

鲍文翰自来便有刚直不阿之誉,弘复帝考察的,是鲍文翰究竟是否臣服东宫而已。

所以破格擢升兰庭,看似向鲍文翰施压,而朝中那些残余的袁党,又或者仍然效忠于秦王的官员,就会不遗余力拉拢鲍文翰与太子一方阵营对抗,利害既在眼前,鲍文翰便不得不选择站队。

这对于兰庭而言,其实不算一件好事。

东宫已定,时局生变。

说穿了兰庭和鲍文翰是势不两立,但对于太子而言便不存在死我活的对决,除非鲍文翰将来的行为足够对太子成为威胁,必为敌隙,才当铲除。

但谁也拿不准鲍文翰甚至魏国公会怎么走步,他们不是没有退路余地。

没有退路的是兰庭。

看似最艰难的时段已经过去,但最阴险也是最莫测的后半程,便在眼前脚下。

太子,已经不是周王了。

太子近臣,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天子对太子越是看重,太子便将越早考虑权衡之术。

这也是帝王之术。

春归这日也终于与易夫人约好共往太子府,其实就是从前的周王府。

储位虽定,但册立大典未曾召行,所以太子及内眷仍然尚未入住慈庆宫,明珠笑吟吟地在垂花门前迎候,一手扶住了易夫人,一手拉着春归:“母亲和姐姐快别多礼了,这就是寻常的叙见,自家人不讲究那些。”

春归自然着急要见小皇孙,第一眼就觉得非比寻常的亲切,其实她的梦境里,孩子的眉眼没一回看得清晰过,大不如此时此刻直观,可她明白这样的相识感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因为这时孩子的五官和明珠相似的缘故。

抱着那又暖又软的身体,哪怕被唾涎沾湿了衣袖呢?春归也一点都不觉嫌弃,明知这个时候丁点大的小儿还只会笑和哭,仍不厌其烦的逗他喊自己姨妈,明明孩子只发出毫无意义的两个音节,春归认定小外甥就是心领神会了。

眼瞅着小外甥肚子饿了闹脾气才肯把这小儿移交给乳母。

又才有了空闲搭理受到一阵“冷落”的明珠:“正筹备册封大典,明妹妹怕也免不得忙碌吧?一切可还顺利?”

其实春归也知道诸如筹备大典的事不至于让明珠这太子妃独个亲力亲为,外朝有礼部、鸿胪寺等官员办筹,宫里有敬妃主理,便连太子府也有诸辅臣、长史司协佐,不存在不顺利的情况,她这样问,实则是打算引起别的话碴。

说到底是想打听陶芳林有没趁着她怀有身孕的时机兴风作浪。

明珠果然便接了话碴:“典礼的事倒没任何波折,只内府里险生意外……原本殿下在南京时,因陶才人举荐,允了淑娘在身边服侍,我看她也的确是个妥当人儿,殿下又有意予她一个名份,故而便先让她在正房服侍一段儿,打算着待册封典礼之后再擢她为选侍,怎知……她竟然意图对阿鲤不利,殿下怒极,下令将她发卖了,陶才人因此事惊惧忐忑,这些日子卧疾在床,我就担心会影响陶才人腹中的胎儿。”

阿鲤就是小皇孙的乳名,所以易夫人和春归闻言俱是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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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陶氏之惶

陶芳林虽然未同太子疾赶归京,但这个时候却已经是平安抵达北平城,不过她刚刚回来不久,平静多时的太子府内宅就再起波澜了,淑绢只不过一介奴婢,尽管有了侍妾的名份,太子也意会了日后擢她为选侍,但毕竟还没有尘埃落定,她就仍只是奴籍,太子加以处治不必报宗人府备案,光是她被发卖,不足以引起易夫人和春归心头一惊,两人惊疑的,当然是小皇孙险遇不测。

原来数日之前,明珠身边侍婢盼顾举报,称淑绢假传太子妃的嘱令,抱小皇孙去见太子妃,还不让诸侍婢和乳母跟随,多亏被盼顾撞见。

“淑绢和盼顾是各执一词,淑绢说正是盼顾让她去抱阿鲤到洵芳阁,又交待她不用让乳母等人跟随,盼顾却说分明是因她撞破了淑绢的阴谋,淑绢才强辞夺辩。”明珠把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易夫人和春归。

易夫人先问:“明儿你信谁的话?”

“我看盼顾和淑绢都不是心存奸险的人,着实是……不过相比淑绢从前并非我跟前儿的奴婢,盼顾也服侍了我有一年多的日子了,一直本本份份,我的确更加相信盼顾,但淑绢又一直喊冤……”

“春儿怎么想这事?”易夫人见女儿至今仍在困惑,心甚无奈。

她过去对明珠的教导,只一味强调德行端方万万不能心存歹毒,就没想到女儿会陷于皇室内苑这些阴谋诡诈勾心斗角里,又兼晋国公府里从来也不存在这些阴毒事,结果导致如此简单一件事由,明珠竟觉毫无头绪。

“说谎的是盼顾。”春归一语断定:“淑绢没有动因加害小皇孙,除非她是为陶才人要胁,不过纵便这事与陶才人脱不了干系,也不可能采用如此明显的手段,淑绢又不是死士之流,小皇孙但凡一丝闪失,她便死无葬身之地,无论如何也无法狡辩脱罪。”

“那殿下岂不怪错了好人?不行,我这便得知会殿下。”

“明儿莫急。”易夫人越发的无奈了,一把扯住明珠:“殿下作出这样的处断,并不是相信了盼顾的

话,甚至盼顾举告淑绢,都是殿下授意。”

春归颔首认同易夫人的判断。

“可这又是为何?”明珠大惑不解。

“盼顾本是因陶才人才进的府,殿下却让她服侍明妹妹,说明盼顾乃殿下信任之人,但陶才人应当不会这么想,认为盼顾依然会受她把控,陷害淑绢的事应是陶才人先授意,但盼顾却告知了殿下,所以殿下这才将计就计。”春归为明珠释疑。

“可陶才人为何对淑绢不利呢?淑绢可是她的旧仆,也是由她提举为侍妾。”

“你啊,我与春儿早就提醒你陶氏居心叵测,你偏不信,还说没有罪凿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无辜,日后可得长长心眼了!殿下而今已然入主东宫,陶氏又有了身孕,她若得子,必然不肯久居人下,阿鲤是殿下的嫡长子,就是陶氏眼中的绊脚石,我虽不知她为何与自己的旧仆忽生嫌隙,但能笃定的是陶氏势必不会眼睁睁看你母仪天下,阿鲤日后以嫡长得储。”易夫人没好气的戳了一下明珠的额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既然是殿下的主张,你也莫多理会,你就记得把自己和阿鲤护好罢。”

还替陶氏操什么闲心呢?!

陶芳林的忧心忡忡却也不全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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